接着便是盖着红布的六个托盘,红布下隐隐约约发着金光,人群中有人惊讶出声:都是金锭子。
再往后看去,两担聘饼、一对活鸡一对大鱼一对肥猪、香炮镯金、贴盒若干斗二米、四京国四色糖酒若干
鲜亮的红绸晃花了众人的眼,他们站在原地看得脖子都酸了,抬着礼品的将军府随从还没走完。
围观的百姓震惊的张大嘴巴,周将军这是去提亲?是向那位奇女子提亲吗?
众人啧啧道:这有必要吗?小妾扶正要什么三书六礼?
可奇怪的是,看着将军府如此重视,提亲纳彩礼如此体面,他们心里对奇女子苏氏多了几分莫名的尊敬,情不自禁生出这位奇女子不是他们茶余饭后可以随意编排的人的感觉。
周以安骑在马上,不管街道两旁的百姓如何交头接耳叽叽喳喳,他嘴角一直含着浅浅的笑意,眼眸似水柔情,神色如这二月的春风,愉悦而温柔。
一天不见,不知婉清昨夜睡得香吗?是否和他一样辗转反侧、夜不能眠?
想到一会儿便可以见到婉清,周以安嘴角笑意加深,驾一声,骏马迈着欢快的步子小跑着向前。
苏宅,春芜的父母满怀激动的等在正门前,等隐约听见喧闹声,两人搓了搓手心,深呼一口气,端正身姿站好。
周以安翻身下马,亲自走过去叩门。
小厮打开门,春芜的父母迎周以安进来,媒婆一进门就是满嘴的吉利话,周以安微微皱了眉头,他骤然意识到提亲时是见不到婉清的,想要相见需要等到礼成送入洞房时才行,他眼眸里的柔光散去,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他很想念婉清的一颦一笑。
为表示女方贵重,媒婆说了一个时辰的好话,春芜的母亲才去内院回禀,出来时将婉清的庚帖递给了媒婆。
媒婆笑的眼睛眯成月牙状,她今天这个媒人钱得的容易又丰厚。
等周以安回到将军府,老太太亲自将周以安和婉清两人的生辰八字放于祠堂祖先案上,此为问名。
二月初六,将军府出的聘礼再次震惊全京城。
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头面首饰、箱笼贴盒、肥猪肥羊、果子茶点数不胜数。
众人心里感叹:这都能聘个公主了。
周以安骑着高头大马前往苏宅,亲自送来聘书和礼书。
及至这日,京城再无一人去议论婉清的出身,众人心里只剩下羡慕可言。
聘礼堆满了苏宅的厢房和库房,春芜仔细检查了一遍,在门上落了锁才满意的往正房走,忽然听到一阵呲呲的声音,春芜噗嗤笑出声,搬了把椅子放在墙根,她扶着墙站上去,正看见墙另一侧仰着脸可怜巴巴看着她的长安。
春芜脸颊微红,轻声问道:你怎么不在将军身边伺候?
长安的脸上的委屈快要溢出来了,他跟着周以安凯旋回京,还没抱着媳妇好生亲热,就碰到了国丧,每日只能干瞪着眼吃点豆腐,好不容易过了百天国丧,还没关上门过两天逍遥日子,将军提出要明媒正娶娘子,他媳妇高兴的直接打包了行李过来娘子身边照料,只剩他一个人夜夜抱着孤枕难眠。
他实在是太可怜了,长安眼巴巴的看着春芜:媳妇,我想你了。
春芜慌忙往四周看去,见院子里的丫鬟婆子笑着走开,她脸红到滴血,怒瞪着长安:大庭广众,你不要胡说。
长安踮着脚伸着手臂去抓春芜的手:我没胡说,你快开门来前院。在苏宅他是外男,进不了内院。
春芜连忙躲开,羞赧道:你快走吧,别来了,让人看见不好。她抿了抿唇,红着脸跳下椅子,听着长安小声唤着她的名字,春芜揪着帕子犹豫了会,还是搬着椅子跑了。
她搬来婉清身边住下,一是想帮忙,二则是想离长安远一点。
春芜想不通,明明新婚的时候长安还是有些笨拙的新郎官,怎么出征回来就变成了红着眼睛的大灰狼。
只要一想起来,春芜整张脸就红的如胭脂一般,这实在太羞人了,还是让长安一个人在家静静心吧。
她用手背冰一冰脸颊,待脸上的燥热消退下去,掀开正房的帘子走进去。
婉清正和秋葵聊天,见春芜进来,笑着让她过来坐下,让紫玉去小厨房端来些茶点,三个人围着暖炉轻声说着话。
第158章 赵家大太太来访
周以安亲自来下聘的次日,苏宅来了一位婉清意想不到的客人。
紫烟恭声禀告:门房说,是赵家大太太来拜访。
婉清端着茶盏的手一顿,紫烟口中的赵家大太太不是赵华容的母亲,而是礼部赵侍郎娶的平妻。
赵老太太去年六月病逝,临终前给两个儿子分了家,还以老大媳妇缠绵病榻无法料理家事为由为赵侍郎娶了一位平妻。
婉清敛下眼眸,认真思量后对紫烟道:请赵家大太太到茶厅坐。
紫烟领命而去,婉清换了见客的衣裳往茶厅去,脑子里不断思量赵家大太太来此的目的是什么,不过对比背后插刀,婉清更喜欢正面较量,所以见见也好。
赵家大太太比婉清还小一岁,穿着打扮则像一位三十岁的妇人,她见婉清进来,含笑迎过去:多有叨扰,还请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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