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往后退了两步,道:你现在知道了吗?
赵文彬不敢置信:紫筝是为了拧那根灯管所以才会掉下去?
简月道:准确来说,是有人把她引到阁楼,趁她拧灯管的时候降下窗户玻璃,导致她坠亡。
赵文彬低头看着手中的平板电脑:可是紫筝坠楼的时候我正在用这台平板电脑看资料,难道是我不小心碰到控制屏了吗?
周行道:智能家具的控制系统不仅能装在电脑里,还能装在手机里。
赵文彬神情恍惚:我手机上没装,我爸也没装,还能他脸色一定,扭头看着祝裕玲,妈,你手机上装了吗?
祝裕玲的身形稍显松散,强装镇定道:没有,我从来没装过。你们可以查我的手机。
简月朝她转过身,说话前为表尊敬,稍稍颔首:师母,我们已经联系到了安装公司的人。一般来说,为了解决客户不会自己安装系统的问题,上门安装的工作人员会帮助客户把控制系统安装到客户手机上。我们只需要问一问当天上门的工作人员,就会知道到底谁的手机上装过系统。
祝裕玲脸色一变:我手机上装过又能怎么样?难道我会害紫筝吗?我怎么知道她会来阁楼?她只是个孩子,我怎么会害一个孩子!
赵文彬似乎找到了相信母亲的依据,忙道:我妈很喜欢紫筝,经常留她吃完饭,她不会害紫筝。
周行道:或许她不想害李紫筝,但是她一定想害马玉琴。
赵文彬闻言,脸上表情也绷住了。
周行的手机响了,他接通了电话:我们在阁楼,你们直接上来。
楼梯呼通通一阵响,沈冰和洪途接连跑了上来,沈冰拿着一只物证袋直奔周行:找到了,在马玉琴的包里发现的。
物证袋里放着一只手机,套着粉色的手机壳,手机没有密码锁,按一下电源键就打开了。周行点进信息栏里,在几条骚扰短信下看到一条来自于太太的短信。短信只有短短一行字玉琴,阁楼窗户外的灯怎么不亮?你快上去看看。
赵文彬就站在周行身边,周行特意让他看,确保他每个字都看清楚了,又调出发件人的手机号,问:认识这个号码吗?
赵文彬不能不认识,这串数字他倒背如流,是祝裕玲的手机号。他很悲伤,他很气愤,但是都敌不过心中被母亲欺骗的委屈。他大喊:妈,你都干了些什么呀!
祝裕玲的眼泪猝不及防地掉了下来:儿子,妈妈什么都没干,你别听他们瞎说。
简月道:师母,你不应该再骗文彬。那天晚上你想杀的是马玉琴,你想用手机降下玻璃造成她失足坠楼的假象。但是天黑看不清窗户的人是谁,结果误杀了看见短信来阁楼的李紫筝。
周行提起装有手机的物证袋,道:这是物证,杀人动机也成立。赵太太,你还想说什么?
祝裕玲跑过去抓住赵文彬的胳膊:彬彬,彬彬你相信妈妈,妈妈什么都没干呀,妈妈是清白的!
赵文彬双眼通红地看着她,倔强的他不肯露出心软的神色,但是眼神却开始动摇。
简月看着他们,突然想起赵文彬那句我妈很可怜,我会尽力让她得偿所愿。简月陡然间心生寒意,她连忙走过去将祝裕玲和赵文彬分开,严声道:师母,文彬还小,他才十七岁。如果你真的爱他,就承认你为了报复马玉琴,利用他杀死赵海升,又嫁祸给马玉琴。你这样做才能救他!
周行突然一把将简月拽开,锐利的目光像把刀子似扎在简月脸上,他当然听得出来,简月在教唆祝裕玲扛下罪责,保全赵文彬。但是他决不允许这种偏袒任何一方嫌疑人的不公执法行为出现。
他静静攥住简月的手腕,道:洪途,搜东西!
洪途喊了一声是,转身下楼了。
沈冰已经拿出了手铐,随时等周行一个眼神示意,就可以给祝裕玲戴上手铐。祝裕玲扑在赵文彬身上又哭又喊,赵文彬被她哭得神情惶惑,心乱如麻,而当他看到沈冰手里的手铐时,他陡然清醒了,他像一头幼狼挡在受伤的母狼身前,道:我可以作证,我妈没有害紫筝,她什么都没做!
简月心里焦急,想叫他自保,但是周行捏住她的手腕把她往后拽了一下,阻止她说话。
周行道:你和你母亲已经互相作了一次伪证,你的证词没有丝毫可信度。
赵文彬:我们没有作伪证,我说的都是实话。
周行也在心里期望他不要再一意孤行,但是赵文彬屡次说谎,他也只能如实说道:你们没有作伪证吗?你爸死那天,你明明藏在他的后备箱里跟着他去了百富城,你妈却说你和她在家里看电影。你以为我们找不到你去过百富城的证据吗!
洪途回来了,手里掂着一双水蓝色的球鞋,道:老大,就是这双。
周行拿到球鞋,翻成鞋底朝上,看到鞋底边缘还蒙着一层淡淡是青色水泥灰,右脚鞋底当中一条波浪纹被人为扣除一个圆孔,孔里用记号笔写着赵文彬的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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