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海德却已是暴怒不已,他先前被宴云河的誓言震慑住,不曾注意楚静安的动作,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才让楚静安说出那一番话。
他猛地起身,压抑不住怒火,对着楚静安怒吼道:“逆子!给我滚出去!”
楚静安却不顾楚海德的怒火,拉住宴云河的手,和他一同起身,对他说道:“这就是你不娶妻生子的原因吗?不过这些不重要,无论你要做什么,我总会和你一起的。”
太后看楚海德暴怒的模样,忧心父亲的身体,也从高座之上走下,搀扶住楚海德的手臂,低声道:“此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将大事解决之后再说。”
之前宴云河所立誓言可是「此生不娶妻,不留子嗣」,若说不娶妻不算什么,那这个不留子嗣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这个誓言显然如宴云河所说,是要表明自身,他在以这种方式来说明自己对皇位没有兴趣,不会对小皇帝的皇位造成威胁,因为不会有哪个皇帝是断绝子嗣的。
楚海德很快冷静下来,他此时发作只会便宜了旁边的路之言,在他心里还有家丑不可外扬的观念,只能收敛了脾气,但也见不得那两人执手相望的架势。
他冷哼一声道:“摄政王之前立下那番毒誓有何目的?”
宴云河暂时将楚静安放在一边,对楚海德道:“就是你们想的那个意思,我是要以此表明自己真真切切地对更进一步不敢兴趣,我此生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能见到百姓都过上好日子,也一直在为这个努力。今日这个誓言出自我的本心,为免大家怀疑我的诚意,我愿将靖北军事宜全权交予兵部负责,此后再不插手靖北军诸事。”
他们之所以忌惮宴云河,靖北军才是最主要的一环,只有宴云河放权,他们才会放下戒心。
但在座的也都是老谋深算之人,自然知道这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宴云河愿意放弃靖北军,必然有他要图谋的东西。
路之言时刻保持着警惕,此时他率先问道:“那王爷所求为何?”
宴云河几乎又要无奈叹气了,为什么无论他说多少遍,这些人就是记不住呢?难道脑子都被原著的设定影响了吗?
“孤求的是大郑国泰民安,若还要说的话,就是「发展」,孤要让大郑向前走,倒退或止步不前都不是孤的目的。”
路之言敏锐地发现宴云河的自称变了,细想起来,宴云河立誓前后都是以「我」自称的,这里面显然也存在深意。
“若这样说的话,那我也是这个目的,试问这朝堂上,谁不是心存此志?”楚海德一股闷气没有发泄出来,说话难免阴阳怪气。
宴云河不以为意,“右相和太后也是如此想法吗?”
路之言和太后当然不会否认,宴云河的目标是站在大义那一方的,他们惯来也是以大义为重。
宴云河笑弯了双眼,在怀里掏了两掏,掏出一叠纸张,“既然如此,那咱们的目标完全一致,没什么好说的了,这里有一份发展计划,还请诸位过目,之后就要请诸位和孤一起建设大郑了。”
三人接过那计划书,宴云河出乎意料的举动显然让他们惊疑不定,翻看计划书时也是认真无比,似是要从中窥见宴云河的真正目的。
这份计划书很详尽,是宴云河做的未来三年的发展规划,从农业到道路建设,从手工业到土地规划,虽没有具体到每一步该怎么走,但却划定了方向。
若真按这份计划书走,几人都可想见,三年之后不说大郑改天换地,起码能填饱许多百姓的肚子。
“这……”太后看完计划书,眼睛看向左右二相,似是想要听取二人的意见。
路之言和楚海德俱都不语,他们从这份计划书中确实看到了宴云河的野心,但这野心却不是针对那至高之位。
同时他们也看出,若让宴云河实施完这份计划书,那他将取得怎样的声望,到了那时,宴云河还会是如他所说的这样,不会期冀更进一步?
“几位应该已经看完了,孤在此邀请诸位一起共襄盛举,共建大郑的未来。这些计划只凭孤一人是做不成的,须得齐心协力、团结一致方可。”
宴云河瞧着几人面色,又道:“孤自认该说的都已说尽,之后也不希望有人从中阻挠孤发展大郑,若是有人胆敢如此做,那就不要怪孤不讲情面。若几位还不信孤,咱们也可签订契约,孤保证,这皇位从始至终只会是陛下一人的。”
不等左右二相开口,太后率先道:“好!皇弟既然如此痛快,那哀家也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今日就和皇弟签订这个契约,哀家和陛下全力支持皇弟建设大郑的决心。”
“哈哈,娘娘真乃女中豪杰,果断干脆不在左右二相之下。”他的面色转而认真无比,坚定道:“娘娘放心,孤必不会让你后悔今日的决定,陛下是我的亲人,我爱护他的心并不比娘娘少一分。”
太后眼眶微微湿润,似是终于松下了紧绷的心弦,“有你这一句话,咱们永远都是一家人,以后,还要请你多照顾下你侄儿。”
宴云河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陛下聪慧非常,必成一代明君,我再想不到还有谁能比得上陛下。”
二人已经进入相互吹捧模式,只等之后商议契约具体条款,太后想得明白,这份计划于国于民有利无害,而宴云河几乎就差明言,他不会独占此功,邀请众人参与显然是想分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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