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身体……”吴余圣很想反对,他寻的名医已经有着落了,不日就会到洛城,他自是希望王爷能够在王府内安分休养的。
宴云河摆摆手打断他的话,“无碍,孤不会拿自己的身体任性,长史尽管放心便是。”
吴余圣见他心意已决,知道自己是劝不动这位王爷的,只得作罢,又听宴云河道:“孤在庄子上的这几日,有几件事却是要长史关注的。”
“何事?”
“长史须得收集坊间有关孤的言论,无论好坏,全部记下,着人每日送到农庄。”
“还有一事也需长史费心,说书先生可以停一停了,洛城的传播收益差不多了,接下来就该传到其他地方。”
“下臣明白,会尽快安排人手前往他地。”
宴云河的想法很简单,在无法保证名望「质」的情况下,只能暂时选择「量」,这个量的多少,起码要能支撑他不死,如此他才能谋划名望。
吴余圣心下叹气,没想到王爷执念竟如此深,应下此事之后,又将王府之后的安排交代一番。
朝中左右二相之间暗潮涌动,倒是让作为离职摄政王的宴云河清闲了一阵子,大家好像默认了摄政王再不会回到朝堂。
宴云河猜测,他们应是已经得知自己重病缠身命不久矣,否则不会就这么让他安闲,但这情况正是如他所愿。
将王府诸事交给两位长史,宴云河就带着侍卫去了王庄,清荷则带着内官与侍女随后才到。
王庄承奉王行是上午接到王爷要在王庄休养的消息的,他们这个庄子,别说是给王爷提供符合他身份的住处了,就连作为给王爷歇脚的地方那也是配不上的。
所以王行一接到消息,先是捏了一把汗,接着就火急火燎地收拾庄子,规格什么的先不说,起码要干净整洁吧。
如此忙碌到中午时分,几十名侍卫护卫着一架马车到了王庄。
王行领着王庄内的众人跪地迎接,他已经许久未见过这位摄政王了,之前他也是忠王的内侍,后来忠王入了都城成了摄政王,有了这片田庄,他也不是有什么大志向的人,自觉管理田庄才逍遥自在,于是谋划了这个职位。
自以为此生和忠王见面的机会不会很多,谁曾料想,王爷竟心血来潮地来了这个庄子。
此刻见王爷车架到来,他恭敬地跪地叩首,“奴婢恭迎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宴云河自车内唤他起来,下车之后拢了拢披风,他现在身体素质太差,别人都是春衫薄的时候,他还披着披风,一圈毛领衬得他的脸越发苍白羸弱,一碰就要碎似的,任谁看了都知道他身体不好。
王行也是许久不见王爷,见这位素来骑马的摄政王此次竟然是坐车来的,又看他此时穿着打扮与形容,自然知道有些流言所言不虚,他们这位王爷是真的伤了根本了。
这里条件本就不如王府,王行于是更加忐忑,唯恐这位王爷在他们这里有个好歹,怪罪他们照顾不周。
宴云河有些疲倦,免了他们的虚礼,时间已到午时,于是一行人先用了午饭,膳食摆了一桌子,宴云河每样吃个两三口就七分饱了,他现在也不敢多吃。
吃完之后在王行地陪同下,于王庄内散步消食。
宴云河就问王行道:“这个王庄有多大?”
王行回答道:“王庄有千顷,其中良田占三成,约有两千亩种些桑麻、薪炭,鱼塘、果蔬也占一些地,每年轮播豆粟麦等,在都城这一块,王庄的产出也是数一数二的。”
百亩为顷,这千顷土地绝对不是块小地方,宴云河不知这些田地有多少是「摄政王」以权谋私来的,但他知道,在都城附近,这千顷田地的来路绝对不可能正。
他又问道:“王庄有多少佃户耕作?”
王行早有准备,此时流利答道:“共有佃农九百七十三户,其中男丁约有四千余人。”
宴云河听了微微皱眉,四千男丁去除老幼,剩下的壮年男子每人也就能精耕那两三亩地,看来那三成良田就是这么来的,剩下的田地应是粗放种植。
事先宴云河就已知道,去年大郑朝的所有粮食平均亩产才335斤,而小麦的亩产差不多二百斤,所以他交给吴余圣麦种的时候,吴余圣才觉得宴云河是被骗了。
这种生产力低下的情况,根本无力抵抗任何突发事件,尤其是自然灾害,稍有不慎,整个国家就危在旦夕。
越是这个时候,宴云河就越发佩服那些先辈们,若是没有他们,哪有现代人的衣食无忧?
他暗下决心,虽然不能比肩先辈们,但他既然拥有这么个金手指,就要将它效益最大化,他也想要在这个时代,看到衣食无忧的百姓。
因为,经历过以先辈血泪换来的和平,如何能心安理得的在这里享受特权阶级的生活呢?
反正宴云河做不到。
第6章
摄政王他懂什么种田?
午休过后,宴云河恢复了精神,立刻就去看了从种子店里兑换出来的麦种,此时距离麦种种下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春小麦的生长周期有90多天,从种下至今快要过去三分之一了,此时的春小麦马上就会进入三叶期,正是需要水肥的关键时期,宴云河蹲在地头,仔细地察看小麦的状况,所幸,这些小麦并未发生病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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