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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图进入神明试炼之后,江寒屿哪里也没去。
其实他心里的害怕和紧张并没有表露出分毫,直到系统的播报音响起,他才从巨大的恐惧中回过神来。
他就在靠近A区外的一个小亭子里,硬生生的站成了一座望着水晶山的石像。
播报音响起之后,他才恍惚中感受到浑身上下酸麻的疼痛感。
他手扶着亭里的柱子,弯着腰,表情痛苦,可又偏偏在笑。
路过人不明白,甚至觉得他奇怪,不由自主的多望了他几眼。
于是那个长相英俊的男人,表情很快恢复了冷漠,一瘸一拐的离开了,尽管姿态不是那么优雅就是了。
第四天过的快极了,对于宜图来说,他甚至只在这一天渡过了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其余都在神明的试炼中渡过。
前一个小时用来道别,而后一个小时宜图用来表达爱。
其实他很想捧花去见江寒屿,毕竟两手空空也太没有诚意了。
但这是彩蛋游戏的世界,除了大片的混凝土与高而冷的树木,上哪去找寻找有颜色的花呢。
所以江寒屿回到两人分开之前的暂时居住的房间,等了一会儿后,有人敲响了房门。
打开门,第一眼就看见了宜图眉眼柔和的笑,以及他怀里抱着的一捧灿烂莹光。
“……这是什么?”
男人的目光被其吸引,仔细看了又看后,才发现那是一只只米粒大小的萤火虫,所凝聚成的玫瑰花束。
流动着的纯粹之蓝,像极了近在咫尺的星空。
“我从一个外国女人那里买的,还算漂亮么?”宜图有些紧张的解释道:
“其实我很想送你花,但是我没有找到……只有这个。”
男人垂着眼,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宜图等了一会儿,江寒屿还是不说话。
一定是礼物太不走心了吧,毕竟他也是第一次送喜欢的人东西,而且准备的那么仓促。
宜图有些不自然的笑笑,“是不是不喜欢,那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怀里突然一空,萤火虫花束就被男人接了过去。
江寒屿转身让开了门,宜图这才反应过来跟进了屋。
幽蓝色的荧光随着男人轻轻的抖动,很快在屋内飘散开来,像极了点点繁星。
宜图追了上去,悄悄牵住江寒屿的手,笑着问道:
“那是喜欢么?”
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极其简练的回了一个“嗯”字。
又是一阵沉默,宜图在“星光”下忏悔:
“对不起,为我的自私行为。”
“不要道歉。”江寒屿的眼眸里倒映着宜图好看的脸庞,“我从来没觉得你做错了什么。”
宜图愣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了。
江寒屿轻叹了一口气,将愣神的爱人搂入怀里,下巴蹭着那人柔软的脸颊,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
“我只是很想你而已。”
感到鼻头一酸,宜图用力回抱住男人。
我也是,我也是,我也是。
“从死亡之神那里得到了什么好东西?”
温存过后的男人,声音变得很慵懒,宜图缩在他的怀里,认真的想了想:
“没感觉到和之前有什么区别。”
但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发生了可怖的变化。
“那试炼凶险么?有没有想我?”江寒屿换了一个问题。
宜图笑了一下,回答的很坦率:
“想的。”
“其实那是一个死循环,每次感觉自己快要活不下去的时候,我就特别后悔,想你想了很多次。”
这下轮到江寒屿愣神了,他没想到宜图会对他说这些。
他的爱人虽然有时会很坦诚,但那毕竟是少数,大多数的宜图是害羞的,不害怕接受与表达爱的。
“我在里面看见了赌徒游戏的发展史。”宜图接着说道。
“想必艾莉尔也知晓了一些事情。”
江寒屿并不意外,“能说出来么?”
宜图摇摇头,“不能,已经是极限了。”
他现在所表达的已经到了系统限制的边缘,赌徒游戏的管理者不会允许它的经历被更多人知晓。
良久之后,江寒屿问道:
“那你是怎么想的?”
宜图怔了怔,眼睛变得很亮,他又忍不住亲了亲江寒屿的薄唇。
他是真的太爱这个男人了,永远都懂得他想要说什么,想要表达什么。
宜图不能主动说出这个秘密,知晓与否江寒屿并不在乎,他只要知道并永远信任宜图的想法和选择就好了。
“我想的东西或许并不重要,而是创造彩蛋游戏的人,想要我们知道什么。”
宜图没有明说。
创造彩蛋游戏的人,是第四任的管理者,他一定知晓前几任的故事,就像是一部历史般是有记载的。
他将这些秘密编进了彩蛋游戏里,一定是想让知道这些秘密的人做些什么。
可他们又能做些什么?
宜图不明白,也很难明白。
“如果他是站在我们这一边,事情会不会变得简单很多。”
江寒屿的这句提醒,让宜图浑身一震。
如果昆廷是和玩家站在同一阵营的,那么他们所要对抗的就是整个游戏的主旨和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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