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长到大的环境,就连后院里种的那桂花树上,还有他小时候调皮捣蛋刻下的字。
宜图清晰的意识到,他以前所处的世界被完全复制了。
游戏很有可能在他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复制了他的记忆。
也就是说,他被困在了记忆的节点里,只能被动的等待危险的出现。
宜图有些烦躁,他甚至不知道这场游戏的目的是什么。
他拿上钥匙决定出门逛一圈,宜母有些诧异,觉得儿子今天有些奇怪,居然不学习了。
宜图不想多解释,只是说会早点回来。
出了家,沿着向阳路一直朝前走,很快就会经过他曾经上过的小学。
再继续向前走,便是人民广场和励学图书馆。
场景一点点滑过,宜图找不到任何的破绽。
即便是路上偶遇到的同学邻居,简单的聊上几句都是再正常不过的寒暄问候。
整个世界都是正常的,不正常的只有陷入精神错乱的宜图。
一直在外逛到傍晚,他才身心疲惫的回到家中。
宜母早就做好了饭,饭桌上向他询问起今天做什么去了,宜图回答的也很敷衍。
不对劲,宜母和宜父互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十分有默契的闭上了嘴。
晚饭过后,宜图回到了房间,桌子上的卡牌是无法被取下来的,像是用胶水固定住了一般。
而他身上的技能牌,甚至是游戏控制面板都全部消失了。
就如同他真的回到了现实世界一般,这才是宜图感到恐惧的真正原因。
桌子上的卡牌没有再显现出什么,宜图便一直安静的呆在自己的房间里,直到夜晚的降临。
房间关了灯,宜图坐在床上静静的等着,像一座孤独的雕像,神经绷的很紧。
他听见宜父照常起身去厨房喝水的声音,时间在十点十五分,确实是宜父的习惯。
这之后没多久,宜母便会起来上厕所。
随着年纪的增长,老人的睡眠时间就越短,尤其是宜父的肺不好,一晚上会起身好几次,清痰喝水。
宜图早已习惯了这些,他只是不知道意外会在哪一刻出现。
宜图睁着眼睛,在这样的夜里十分想念江寒屿,他听见宜父再次起身的声音,下意识看了一眼时间。
一点三十二分。
就在这时,门铃声在午夜突兀的响起,瞬间惊了他一身冷汗。
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宜图拿起藏在枕头下的水果刀,立马出门下楼。
“谁呀?这大晚上的。”宜父冲门外喊了一声,并没有着急开门。
外面的人不应,只是更加频繁的按门铃,这让手按在门把上的宜父感到奇怪。
宜图冲下去,立马喊道:
“爸,不要开门!”
宜母听到动静,也起了身:
“永毅,什么情况呀,谁在敲我们家的门?”
宜父摇摇头收回了手,并不是很害怕:
“估计是喝醉了酒的酒鬼,认错了家门吧。”
宜母也觉得是这样,“那就不要管了,大晚上的太不安全了。”
宜母说完刚想让儿子回房间睡觉,突然瞥见了儿子手上拿着的水果刀,整个人一愣。
“小图你这是干什么?”
宜图站在原地不说话,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死死的盯着房门。
他的反应让宜母有些害怕,连忙安慰道:
“没事的宝贝,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外面的人很快就会走掉的,不要害怕啊。”
宜图看着眼前的母亲,心里始终有些不忍,他摇摇头:
“妈,你和爸先回房间去……”
他的话还没说完,门外的人不再按门铃,而是大力的砸、撞着房门。
这让宜父很愤怒,隔着门也顾不上礼貌了:
“你到底是谁?无缘无故半夜三更在这扰民,小心我报警啊!”
随着这一声吼,门外的声音顿时消失了,周遭陷入诡异的安静中。
宜父以为自己的警告起了作用,神情稍微松懈了一些。
突然,门外传来插钥匙的细碎声音,紧接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
门把手转动之后,“吱呀”一声从外推开了一道黑漆漆的缝。
而宜图这个时候再想关门已经来不及了,他看见门外几乎遁入黑暗中的人影,只觉得后背袭来阵阵寒意。
宜图将客厅的灯全部打开,刺眼的光照亮了门口外的怪人。
那无疑是一个体格十分健壮的成年男性,赤裸的上半身布满了用针线缝合的伤口,头部被麻布袋包裹严实,脖子上还紧紧缠绕着手指粗细的红绳。
而他的右手上,则握着一把半米长的砍刀,腥腻的血珠顺着刀身滴落在地板上,惊悚异常。
宜父宜母被这样的场面吓得直接呆住,根本来不及反应。
“跑!”
宜图想也没想的推了父母一把,想要尽力改变卡牌上已定的结局。
然而无疑这些都是徒劳的,他手里的水果刀再扎进那人大动脉后,没有出血,怪人甚至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宜图知道,他们都得死。
下一秒,房屋里响起两位老人的惨叫声。
腥味充斥着鼻腔,宜图咬着牙,眼前是一片模糊的红色。
他不明白,他也不会甘心,这就是他和江寒屿离心也要进来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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