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温热的牛奶,也没有暖手的水袋,南方的城市不像北方有地暖,南方的冬天是能寒到骨子里的。
宜图不好意思去找江寒屿,而男人原本就性子冷淡,也根本不给台阶下。
两人僵持着,除非到了深夜,江寒屿会悄悄的来宜图的房间,默默的瞧上一眼。
他知道宜图睡眠很不好,除了静静的看,他甚至不敢碰一下。
这件事江寒屿做的太好,以至于宜图根本没有发现。
而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两人的关系仍旧没有缓解,宜图越发的焦虑,也就越发的自我厌弃。
一月二十号的早上,江寒屿突然离开了金泽市。
宜图对此一无所知,而其他人也全被男人叮嘱过,不准多嘴。
那一天,宜图没有再独自一人呆在书房,而是在客厅坐了一整天,看着大门的方向,直到夜幕降临。
许蘅和沈月舒陪不下去了,两人好说歹说,把人哄进了房间后,这才回去休息。
宜图根本睡不着,一直睁着眼熬到了凌晨两点。
随后他起身穿衣,拿上手机和车钥匙,悄悄的离开了家。
一个完全漆黑的夜,宜图感觉不到疲惫,甚至恰恰相反,此时此刻他的思绪从来没有如此清晰过。
他要去找江寒屿,尽管他根本没想过找到那人之后又要说些什么。
车子在高速上飞驰,他心心念念想着那人,一时之间忘记了所有的痛苦和焦虑。
当宜图来到那熟悉的别墅区,门卫保安正坐在亭子里,疑惑的抬头看向他。
“你好先生,请问您有门禁卡或是熟人来接么?”
宜图冲他友好一笑,“可以等我一下么,我喊我朋友出来接。”
“好的。”
保安没发现任何的异常,就连宜图也没察觉到自己的变化。
江寒屿的电话响起时,他正在给危洲包扎伤口,而手机扔在了较远的桌子上。
“电话。”危洲出声提醒。
江寒屿“恩”了一声,并不觉得这通电话会是那家伙打来的。
但是他还是快速的站起身,心里想着万一呢。
来电显示,图宝老婆。
江寒屿划过接听键,那人清冷的声音便传来:
“寒屿,可以来门口接我一下么?”
一瞬间,江寒屿的大脑一片空白,等到他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冲出去了。
宜图没出去,就坐在车子里冲男人摇手,脸上带着一抹浅淡的笑。
不过是刹那,所有奔涌而出的情绪得到了安抚,江寒屿走过去打开车门坐进去。
“怎么到这来了。”男人的声音冷静的过分。
宜图边开车,边回答他的问题。
“想见你。”
江寒屿“哼”了一声,质疑道:“想见我?我还以为你不需要任何人呢。”
宜图沉默了,男人心脏一跳,正懊悔自己是不是话说重了的时候,便听到自家老婆内疚的声音:
“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这些天,我一直在钻牛角尖,想了很多很多的事……”
宜图将车子停在了路边,轻声道:
“不全是赌徒游戏,也有以前很美好的回忆,思考人生的意义,又质疑曾经信奉的真理……”
“嗯,想明白了么。”江寒屿问。
宜图摇摇头,“没有。”
“因为我发现,这世间太多人和事不值得我去考虑,不值得我去浪费时间。”
听到这,江寒屿才终于放心下来,刚想解释自己为什么要离开的原因,便听宜图又说道:
“寒屿,我要杀了夜王。”
江寒屿一愣,转头看向他,两人的目光在半空对上。
宜图的眼神是如此的熟悉又陌生,带着偏执与疯狂,是毫无温度的、异常兴奋的血腥。
第178章
第二天清晨,沈月舒正和楚惜隐在厨房准备早餐,忽然听到院外传来汽车声。
猜到八成是江寒屿回来了,沈月舒放下餐包,过去开门。
然而他并没有想到,房门打开之后,门外站着的人却是许久未见的危洲。
“月月。”男人的目光落在沈月舒白皙的脸上,薄唇轻碰之间,念出了他的名字。
危洲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黑色长大衣,不知道是不是几个月没见的缘故,沈月舒觉得他消瘦了许多。
过长、零碎的发遮住了他深邃的眉眼,少了几分冷硬,多了几分不常见的阴郁。
沈月舒自然不会觉得男人的这一变化,会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他只是快速收起复杂的情绪,问道:
“你怎么来了?”
危洲没说话,只是盯着他沉默,直到江寒屿两人从车上下来。
“宜图?”沈月舒一脸惊讶,很快反应过来这家伙八成是去找江寒屿去了,无奈一笑道:
“你怎么能半夜一个人偷跑出去,好歹叫上我或者许蘅一起。”
宜图脸上露出一抹歉意,“抱歉,让大家担心了。”
江寒屿皱眉瞥了一眼站在门口不动的危洲,“不进去是打算在外面当望夫石么?”
危洲的神情顿时变得有些窘迫,这才抬脚跟了进去。
沈月舒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拉住了宜图的胳膊,“你……”
宜图知道他要说什么,递给沈月舒一个放心的眼神,“我想我应该没事了,阿月,你不用太替我担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