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林城没有姜同志的时候,他们烟厂需要翻译人员,那都要跑到外省,低三下四的求人,才把人请回来,在路上就能耽搁两三天。
请回来的人脾气也大,必须要吃好住好,一个不顺心,坐上火车就走了,撂下一大摊子,和之前相比,林城有了姜同志之后,他们这些厂子都好多了。
不用管她住,也不用管她吃,更不用坐火车跑到外省去陪笑脸请人,他可是听其他厂子说了,这个姜同志来到厂子里,外语讲的好,这就不用说了,最主要的是事少,负责任。
每天按时来,按时走,不作妖,有不懂的问她,她态度也好,会耐心的和你说,压根不像之前从外省请来的,不仅架子大,问两句就不耐烦的,翻译出来的东西,更是像一摊狗屎。
有次,他们烟厂请来了一个会德语的人,他们烟厂的机器坏了,就想让他问问那个德国工程师,机器出了问题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那个会德语的,压根就是个半吊子,给他们说的都是些掺假的话,后面他们又想多问点,那个请来的人,脸臭的要命,一脸的不耐烦,整的他们厂子里的领导都给他陪笑脸,说好话。
结束后,还要请他喝酒啥的,把他哄高兴了,第二天人家才能继续来给你翻译,那真是折磨死个人。
所以,姜同志和他们一比,那简直好的没法说,只要你有想问的,她就会和外国人沟通,一点都不嫌烦,自从有了她,林城的厂子就不用再受外省那些人的鸟气了。
外省的那些厂子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林城有了姜同志这号人,前几天,还有厂子给他们烟厂的王厂长发电报,问这件事,想借人。
老江啊,你以后要处理好家里面的事,你不仅是江大松,你还是咱烟厂的副厂长,你在外面代表的都是咱烟厂。
听说你们两口子上门,骚扰人家姜同志,那人家姜同志肯定对咱烟厂印象不好,人家姜同志不愿意来咱烟厂就对了,搁到我,我也不愿意来。
现在把人请回来,你们两口子可别再去找人家姜同志的麻烦了。
王厂长听到了点风言风语,说姜同志是老江的亲生闺女,他们两口子还跑到人家家里要闺女,把人家姜同志逼的搬到了外面住,他们两口子又上门去闹。
他是老江的领导,这他也有责任,他和老江在一起处事这么多年,该批评的,他一定批评。
厂长
江大松被说的,脸有些红了。
厂长,你不知道,当年我爱人生了一对双胞胎,在医院里被人给搞混了,抱走了一个,她就是被抱走的那一个。
她之前怪我们,对我和宋婷都有气,不过你放心,她现在肯认我这个爸了,我们处的很好。
江大松孩子被抱错那事,只有刘干事知道,因为当初宋婷就是托的他的关系,才在医院里拿到了姜苗的血型。
不过,他让刘干事替他们保守这个秘密了,刘干事也不是那种嘴碎的人,江大松和爱人宋婷早在家商量好了,对外就说姜苗和江云是一对双胞胎。
处的好就行。
王厂长听到的也是江大松说的这样,他拍了拍江大松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老江,我也快退休了,你多替厂子里做点事,到时候,我才能向上面举荐你。
厂长,你放心
江大松听到王厂长这样说,顿时激动的不行,正要说些保证的话,被王厂长给打断了。
你别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眼下就有一件,你只要能说动姜同志进咱烟厂,你这就是帮咱烟厂引进了一位高级人才,这比啥都强。
王厂长嘴里的让姜苗进烟厂,是成为烟厂的人,而不是像这样外聘。
只要姜同志成了他们烟厂的人,那他们烟厂就不用再排队了,什么时候用就能什么时候用,旁的厂子也要朝他们借人。
那这样他们烟厂在林城的地位,可就压了酒厂一头,往前排了。
要知道,林城这块地方,排在第一的是城西的汾安酒厂,排在第二的是城东的白山酒厂,白山酒厂的厂长是沈文清,而第三才是他们烟厂。
厂长,她是我闺女,我一定会说服她,让她来咱烟厂。
江大松看着前面被人围在中间的姜苗,那可是他亲闺女
下午的时候,吴淑兰提前从厂子里走了,她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去菜站买了一筐子的菜,回到家后,乒乒乓乓的在案板上剁着大骨头。
没一会儿,她就烧了一锅酱大骨,然后又拌了个黄瓜,蒸了两条糟鱼,做了一锅的干菜猪肉渣馅的包子。
包子她用家里包糕点的油纸给包了起来,酱大骨盛进了黄色的搪瓷盘里,盖上盖子,拌黄瓜和蒸糟鱼都用家里的铁皮饭盒给装了。
熬了一天的筒子骨,汤已经变得奶白奶白的了,她把汤盛进了吃剩下的罐头罐子里。
这个时候,工人也都下班了。
吴淑兰把给三闺女带的饭都收拾好,走到了楼下,
妈,你等等我,我骑车带着你,和你一块去。
身后传来孙英子的声音,吴淑兰站在楼下等儿媳妇。
老吴,去看你家姜苗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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