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见她妈这个样子,不敢去姜苗那吃鸡蛋,只能探着头往鸡蛋碗里瞅着,盼望着能给她剩下一点。
狗蛋,走,回屋睡觉去。
张素芬再也忍不住了,啪的站了起来,拽着不愿意回屋的狗蛋,把他硬生生的拉走了。
姜苗没有阻拦,目光划过一直偷偷往这看的二丫,好似不经意的说了句,
可惜了,着碗里还剩点鸡蛋。
二丫低下头了,没有吭声。
徐川看着大嫂把狗蛋带走了,不知道她这是咋了,难道是在气他今个没有给她出气?可是不应该啊,大嫂善解人意,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再说了,晚上他让给姜苗蒸一碗鸡蛋羹,大嫂也没不愿意啊,刚刚在饭桌上,说话也不像有怨气的样子。
可怎么突然就变了,徐川不懂,难道是借着鸡蛋羹发火?
姜苗没有管身旁徐川的不解,她站起来,伸个懒腰就回屋了。
此时回到屋子里的张素芬不顾狗蛋的挣扎,一个劲的拍打着儿子的背,
快快吐出来
狗蛋被他妈拍的难受极了,他不知道他妈为啥要让他吃的鸡蛋吐出来。
就在张素芬只顾着让儿子吐出来的时候,二丫一个人正躲在灶房,偷偷的用手指扒拉着碗里的鸡蛋,最后嫌不过瘾,还把黏在碗上的鸡蛋末给舔的干干净净。
第二天一早。
老徐家的饭桌上,就出现了两极分化的吃食。
一种是用白面烙的两面金黄,香的不行的葱花大油饼,旁边放着的是已经熬出米油,黏糊糊的小米粥,碗上面还放着几根洗的青叶白身的小香葱。
而另外一种吃食,是糠饼子配咸的齁人的咸菜疙瘩,以及一盆子清澈见底的汤水。
这是姜苗起了个大早,专门做的吃食,徐老太今天早上依旧没有起床,徐川给她送去了两个糠饼子和一碗水。
徐老太明明都闻到了香的让人一个劲咽口水的葱花油饼的味道,儿子徐川来给她送饭的时候,她还问了一嘴,是哪家的死娘们这么不会过日子,徐川神色闪躲,随意扯了句谎,把徐老太骗了过去。
徐老太做梦也不会想到,昨个晚上刚被儿子狠狠揍了一顿的儿媳妇,竟然会再次用家里仅剩不多的白面烙了大油饼子吃。
在屋子里躺着的徐老太吃着干巴巴的糠饼子就白水,就这样,糠饼子还是把嗓子眼剌的火辣辣的疼,她闻着那仿佛就是从她家飘来的葱花大油饼的香味,嘴里一直忍不住分泌口水。
心里不由得想起了昨个被那个小娼妇糟践的白面,她就止不住的心疼,那些白面都够她烙多少个油饼子啊。
饿死鬼托生的小娼妇,可惜了她的白面,还有腊肉,鸡蛋
徐老太越想心中越不安,家里被那个小娼妇吃的剩下的白面放哪了,可别再让那个小娼妇给摸着了她寻思着待会让儿子把白面给她拿过来,她放在自己床上,这样才安心。
徐老太闻着空中飘来的香味,口中的糠饼子说啥也吃不下了,即使她肚皮饿的一个劲的叫。
躺在床上的徐老太,其实身体没啥大毛病,可她这次就是要好好拿把拿把那个小娼妇,刚刚儿子来给她送饭,她说了,让那个小娼妇打今个起过来给她端屎盆子,只要她这个婆婆病一天没好,那个小娼妇就要在她床前好好伺候着。
此时,堂屋里,就连徐川啃得都是姜苗亲手做的糠饼子,这是徐家最最下等的吃食,原主以前做过,所以姜苗做起来也很顺利。
二丫狗蛋手里拿着糠饼子,眼珠子却仿佛狗见了肉似的,盯着姜苗手里裹着葱段的大油饼。
那油饼煎可真好啊,黄灿灿的不说,更是油滋滋的,一看就知道舍得放油,一点都不像她妈和她奶煎的那样干巴巴的,那上面的葱花已经变得焦黄,浸满了油润色,一口咬下去,还能听到焦脆声。
二丫看的呆傻傻的,手中咬了一口的糠饼子啥时候掉到地上的都不知道。
三叔,我也想吃油饼子。
流着哈喇子的狗蛋再也忍不住了,虽然昨个他妈已经和他说了好多次,以后这个女人的东西不准吃,可这次她手里的油饼可真香啊,比昨天的鸡蛋还香哪,虽然他到现在都不明白,昨个晚上他妈为啥一定要让他把吃进去的鸡蛋吐出来,但这一点都不妨碍他想吃油饼子。
徐川为难的看了一眼姜苗,
要不,你撕给狗蛋一块?
吃啥吃,狗蛋还小,吃了油饼子不好消化。
姜苗说着,咬了一口满口留香的油饼子,然后又喝了一口小米粥,不满的看着徐川,
这都啥时候了,你还不去上工,耽误了挣工分咋办?甭吃了,还不赶快去干活。
姜苗说着,把饼子从徐川手里抽了出来,
徐川直接愣住了,
我还没吃饱哪
吃饱?
姜苗忍不住嘲讽的看向徐川。
随便吃两个填填肚子不就行了?我以前可都是这样,活也没少干,工分不比你挣得少,我都能这样,你为啥不能?
徐川嘴唇蠕动了几下,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啥都没说,从饭桌上站了起来,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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