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换衣服,身上穿的还是原主之前那身,刚出了房门,就听见一个妇女的声音。
栓儿他妈,你醒了?听说你病了,好点没?
栓儿他妈?这是在叫谁?
姜苗的脑子忽然卡机了,过了好大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好像,她还有一个便宜儿子,就叫什么小栓的。
透过堂屋的亮光,姜苗能隐隐约约看清说话的人是一个中年妇女,她应该就是徐川的那位寡嫂,大丫的亲妈。
大嫂,没有好,我病的太严重了。
姜苗按原主以前的称呼,叫了人。
张素芬脸子僵了一瞬,随后笑着说,
那就好好休息休息,等改天让川子带你去诊所看看。
行,这个家,还是大嫂你关心我。
姜苗脸上的感动,让张素芬忍不住嘴角抽搐,不知道为啥,她感觉老三娶的这个知青媳妇好像变的话有点多了,不对,还有什么地方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她说不上来。
今天下午的时候,二丫的事已经给她打过预防针了,可她现在亲眼看到她,才觉得对方是真的变了,变的和以前哪里不一样了,让她一时间无法适应现在的她。
姜苗没有管张素芬怎么想,她直接越过她,进了堂屋,屋子里闹哄哄的,小孩子你追我赶的。
已经坐下的二丫见她来了,立马翻了个白眼,移开了眼,姜苗浑然不在意,只见大闹的孩子,是两个男孩子,一个稍大点,一个稍小点,大的那个应该就是二丫的弟弟,徐小东,小名叫狗蛋。
小的那个,应该就是她的便宜儿子,大名徐小栓,小名,栓娃。
她按着记忆中,原主经常坐的位置坐下,然后打量着面前的一切。
只见面前的桌子上面放着一个藤条编的筐子,筐子里放着的有黄色的饼子,黑色夹杂着绿色的窝窝头,挨着馍筐的是一盆说不上来颜色的汤。
最中央摆着两盘子菜,一盘子葱花炒鸡蛋,一盘子凉拌野菜,朝着姜苗方向的地方还有一碗黑乎乎的,按原主的记忆,那应该是咸菜疙瘩,原主经常吃的东西。
打量完桌子上的菜,她又打量桌子,这是一张长桌子,是那种直接用木头搭建而成的,木头原本的颜色,已经被长年累月的使用,变得黑乎乎的。
她一动,屁股下面的凳子就晃个不停,这是一个瘸腿凳子。
这是刚结婚的时候,徐家给原主的一个下马威,婚后第一天,原主坐在这个凳子上,就摔了一下,众人看着她出丑,笑个不停,后面,她想换个好点的凳子,就遭到了徐家所有人的围攻。
城里来的知青,就是娇贵,坐不惯咱乡下的凳子。
人家是城里的娇小姐,这是嫌弃咱徐家的凳子,配不上人家哪。
城里来的就是事多,有本事别嫁给咱川子啊,这哪是嫌弃凳子啊,明明是嫌弃徐家,嫌弃川子啊
就当原主求救似的看向徐川,不料徐川却说。
咱家的凳子都是这样,你们知青是下乡改造的,不是来享福的,你克服一下
从那以后,原主就一直坐着这个瘸腿凳子。
姜苗可不愿意坐,她直接把屁股下瘸腿的凳子,和左边腿脚齐全的凳子换了换,原主左边坐的是徐川。
快坐好,吃饭了。
姜苗随着声音,抬头看去,只见进来的是一个老太太,她耸拉着一双三角眼,不过,脸上却一片慈祥,这就应该是徐川的娘,徐老太。
来,栓娃,到奶奶这,奶奶抱着吃饭。
对了,自从原主生下孩子后,孩子就被徐老太抱走,不让原主亲近,表面上说的是为原主好,怕她带孩子累,其实是怕孩子跟原主久了,染上原主从城里带来的她们所谓的坏毛病。
这孩子也和原主不怎么亲近,只有朝女主要东西的时候,才肯来找原主这个妈。
老三媳妇,听说你今个没上工,在家躺了一天,二丫去叫你,你还动手打她?
徐老太坐在桌子上首,把孙子揽进怀里,笑眯眯的看向姜苗。
姜苗可不怕她,直视她的眼睛。
我今天没有上工,是因为我病了,我打二丫,是因为她不尊重我这个三婶,满嘴骂我狐狸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嫂教的哪。
说着,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张素芬。
张素芬顿时坐不住了,急忙解释,
栓儿他妈,我可从来没有教过二丫这样叫你,这也不知道二丫这个死丫头是从哪学的混账话,你放心,等吃完饭,我一定好好收拾她,不让她以后再这样对你没大没小。
不是大嫂教的就好,我还以为是大嫂教的哪。
姜苗说着,瞥了一眼瞪她的二丫。
今天我替大嫂教育二丫,大嫂不会怪我吧?天地良心,我打她,可全是为了她好啊。
二丫听到这话,气的要跳起来,张素芬一把抓住了闺女的手腕,把人死死按住,笑着对姜苗说,
怎么会哪?栓儿他妈,你是她三婶,教育她是天经地义的事,我咋会怪你哪,你能帮我管管这个死丫头,我高兴还来不及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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