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宇听到却挥了挥手:“好了,我在外面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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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心理医生问诊,更多是围绕着日常生活和对常见现象的看法闲聊,西羽话虽不多,但心性直率,故而有问必答、进行得相当顺利。
心理医生始终温暖微笑:“你非常乐观、善良,希望能一直如此,要是有不开心的事情,可以随时联系我倾诉。”
西羽立刻问:“没什么不开心的,我只是不理解……为什么有的人明明有能力照顾自己,却不能随心所欲地活着,非要去做自己讨厌的事情。”
心理医生想了想,回答道:“这很难回答,我只能说,随心所欲为的是自由和快乐,负重前行为的是责任与理想。”
西羽似懂非懂地颔首。
心理医生又把电子笔记本翻开新的一页:“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的性生活还和谐吗?有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
还在走神的西羽差点被口水呛到:“啊?我……”
心理医生瞧他耳朵都红了的样子,又微笑:“还没有和监护人发生过关系吗?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一直很从容的西羽开始结巴:“这、这跟你没有关系吧?”
心理医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匆匆记录——羞耻心建设完毕。
西羽还在小声纠结:“就是……哎,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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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体检本还算风平浪静,可没想到西羽一回家就发起了高烧,尽管萧泽宇已经三番五次地打电话确认是激素药物的正常反应,却仍旧担心不已,给他喂了药之后,还是一直守在床边不敢离开。
直到半夜,烧到发蒙的西羽才从梦中醒来,懵懵地咳嗽。
萧泽宇合上书:“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点粥。”
西羽摇头:“没事。”
萧泽宇伸手触摸他的额头,温度已如医生保证的那般降了下去,让他松了口气。
西羽小声说:“真的没事了,你要的资料我还没整理。”
萧泽宇微微皱眉:“公司你不愿意去就不要去了,不管最后完成的怎么样,我哥都会竭尽全力地找茬,到时候白白不痛快。”
西羽回答:“你不去我就不去,你要去我就陪你,我不在乎他在想什么,更不会因为他而不痛快。”
这份不假思索的忠诚让萧泽宇缓和了表情,端起床头柜上温热的牛奶扶着轻喂:“先吃点东西吧,你的胃还空着。”
西羽乖乖地把奶咽下去,眼睛却一直情不自禁地跟萧泽宇对视。
萧泽宇失笑:“怎么了?”
西羽问:“我以后,会有责任和理想吗?”
萧泽宇虽不知他为何如此发问,却肯定地回答:“当然,而且我会支持你的想法。”
西羽又问:“那以后,我会有爱吗?”
萧泽宇这才意识到他大概是受了心理医生的影响,放下杯子抚摸西羽的头:“当然,生而为人的一切你都会拥有。”
“可我现在既没有责任,也没有理想,也没有爱,可能以后也不会有。”西羽非常认真地说:“我只有你。”
说完,他抿了抿淡色的唇,竟忽地在萧泽宇的额头上印下个奶香味的吻。
这是他第一次吻他。
萧泽宇彻底愣住,而后捧住他的脸:“干吗亲我?”
西羽的皮肤渐渐发烫,却仍然毫不羞怯地与他对视:“医生说,我们可以发生性关系,所以……如果你想,我、我可以配合你……”
萧泽宇本以为他会有点暖心的表示,听了这傻话,立刻挫败地趴倒在他身上,把脸埋到西羽的脖颈间闷声说:“服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西羽马上解释:“没、没关系,如果你对那种事不感兴趣,我们就当好朋友吧。”
萧泽宇把他带回家已经有四个月了,此刻几乎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叹息道:“西羽啊……”
说着他竟然轻轻咬了下西羽白皙的脖颈发泄郁闷。
西羽挣扎开来:“那你到底想不想呢?”
萧泽宇:“…………”
西羽终于不再跟他对视,略显沮丧:“我不该这么问对不对?”
萧泽宇按住西羽的手腕:“我一直都很好奇,你……想不想呢?”
西羽似乎真的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就像他去思考自己要不要学一种知识、做一次没做过的体验一样,几秒过后,他又看向萧泽宇英俊而棱角分明的面庞,鼻息轻嗅,闻到熟悉的沐浴液清香,也感觉到了咄咄逼人的热度。
此刻的沉默让萧泽宇无奈,刚打算松开他,西羽却开口:“我只想再亲亲你。”
说完他又一次抬起头,猝不及防地吻住了监护人的唇。
柔软的触碰犹如过电而起的火光,只一刹那,便匆匆分离。
西羽略显紧张,很迅速地用被子挡住脸,过了好阵子才缓慢露出明媚的眼睛,轻声说:“好了。”
萧泽宇简直哭笑不得,又觉得什么都搞不明白的他很可爱,不由按住西羽的手说:“你啊……也许有一天,我也只剩下你了。”
不知为什么,西羽听出了几分悲伤的味道,他问:“那样不好吗,你想拥有很多吗?”
萧泽宇摇了摇头。
西羽这才把泛红的脸全露出来,语气坚定地发誓:“如果你只剩下我了,你就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理想,要是你需要人爱,我就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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