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太子已死,封萧恒也已失去官身,且他又不知道前世那些事,还能再掀起什么风浪来。
宁宸澜心说,自然是担心那狗东西贼心不死。
却不想搅扰她兴致,拍拍她的手背道:没什么,我会处理好的,你别多想。
裴妍头歪靠在他肩膀上,声调越发温软:我希望,殿下以后每天都能开开心心的。
宁宸澜听了这话,心就像要化开了似的。
五指插入她指缝里,唇抿了抿:如若本王在成亲之前,每天都能在沁和园见到小妍,自然就会天天开心。
裴妍从他这话里品出几分无赖的意思,目光盯着他下巴,拿手指轻轻去戳他下颔:天天见面,殿下不会厌烦么。
顺德说过,男人最是喜新厌旧的。
这段日子,两人正在情浓,自然感觉不到什么,可以后天天都在一起,总有习惯成自然的一天。
就连母亲都暗暗跟她提过,如若宸王将来继位,必然还会娶许多名门世家的女儿为妃。
既然自己已经走上这条路,就再没有回头的机会,不能再耍小孩子脾气,而是要宽容大度,拿出正室的气度来。
只不过她一直很矛盾,不知真等到那一天,自己又会做出什么样的抉择。
感情其实是一把双刃剑,既能让她心甘情愿留在一个男人身边,由他予取予求,同样也会让人生出嫉妒之心,变得敏感多疑。
宁宸澜瞥见她眼中复杂情绪,胸口莫名一疼,一手将她捞起来抱坐在大腿上。
新鲜感什么的,本王不知道,但本王这辈子只会有一个女子,生生世世永不改变。他手臂收紧了些,在她耳边沉沉道:嫁给本王,小妍可会觉得委屈。
殿下怎么会这么说呢。裴妍双臂圈住他脖颈,面色不解。
没想到像他那般霸道强势的人,竟然会有这种想法。
宁宸澜苦笑了下,说道:世间女子多喜欢温润如玉的公子,而非如本王这般杀人如麻
说着,眼中闪过几分黯然,倘若她知道真正的自己是什么样的,恐怕就不会这般信任自己了。
这些日子,彼此称得上亲密无间,也说过不少吐露衷肠的话,他心里开始感到不安。
前世对封萧恒下杀手这件事,始终没有向她坦承,逐渐成为他的一块心病。
一旦得知真相,她会因此而厌恶自己吗。
殿下怎么突然说这种话,一点也不像你。裴妍目光纯然的望着他,虽有些疑惑,仍是安抚他道:我喜欢殿下,这还用说吗。
宁宸澜喉咙有些发哑,忽然鬼使神差问道:小妍可知道,上一世封萧恒是怎么死的。
裴妍微微蹙眉道:殿下怎么老要提他,难道不是被山匪所杀。
宁宸澜沉默良久,终于下决心告诉她真相。
山匪只是个幌子,封萧恒实则死在本王剑下。
正在这时,马车驶到皇城外最繁华的东街,缓缓停了下来。
裴妍刚要下车,被宁宸澜一把捞了回来:小妍别走。
都到了。裴妍微微蹙眉,去拉他的袖子:殿下不是说要陪我逛街,怎么又不下去了。
宁宸澜见她对自己刚说的话没反应,有些紧张道:生气了?
嗯,殿下再不下车,我真要生气了。裴妍用力将他拖起来,撩开帘子,先一步跳了下去。
宁宸澜这下是真摸不透她的心意。
瞒了她两世,刚一时冲动说出来,对方却是置若罔闻。
裴妍牵着他的手,走上热闹的街市。
满目游人如梭,两侧是表演杂技的戏班子,大声叫嚷的小摊贩,还有扎堆的小孩子在嬉闹。
她喜欢这样的人间烟火气,早就想跟他一起出来走走了。
回头看他一脸苦大仇深,闷头闷脑不知想些什么,整个人还透出几分傻气。
这副样子,哪还有半点深沉冷俊的模样。
裴妍不由凑过去,踮起脚尖用手指轻轻抚平他的眉心,语调轻轻柔柔道:殿下刚才说,此生只会要我一个,到底是什么意思?
旁边有个卖花的老大娘经过,见两人穿着富贵,对宁宸澜道:公子,给小娘子送一朵花儿吧。
宁宸澜仓促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碎银子,给了老妇人,然后换回一枝花。
拿在手里,却又觉得这花实在有些廉价,不好送出手。
两人来到街边一处廊檐下,环境终于稍安静了些,宁宸澜始终把花拿在手上,想扔又觉得不太妥。
裴妍见他不说话,寻思着刚刚那个问题,又换了种方式问:殿下的意思是,在心里只有我一个,还是往后宅子里,都只有我一个呀。
这还分情况么。宁宸澜摇了摇头,有些无奈道:自然都只有你一个。
裴妍轻轻抒了口气,从他手里接过花,抚摸玫瑰柔嫩的花瓣。
手指不慎被花瓣上的小刺刮了下,她忍住疼,面不改色道:殿下什么都好,就是醋劲太大了。
那一次在御花园中惩治四皇子,就已经有些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