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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这处庄子上住着谁,心头禁不住一阵猛跳。
    众所周知,首辅夫人负气离家出走,就是被顺德公主安置在西华山的温泉山庄里。
    这处庄子虽是宸王的,可这些年一直是顺德公主打理,最近更是连宗□□登记的名字都改了。在任何人眼里,宸王跟封夫人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刘温。宁宸澜冷着脸,提醒他:给夫人把脉。
    帐幔里探出只纤细手腕,青色衣袖掩映着莹白,一只白玉镯子荡在腕上,勾起无边姝色。
    单是一只手,已足够令男人心驰神往,不怪乎连一向不爱女色的宸王都
    夫人最近是否感到夜里睡不安稳,白天又身子虚软无力?刘温诊脉之后,退后一步,态度恭敬的垂首问道。
    裴妍坐起,身上裹了一床毛毯,仍觉得有些冷,应道:是比较容易困倦。
    刘温又说:夫人体感风寒,吃两副药就会好,只是下官方才把脉,感觉夫人气血阻塞,是忧思过甚之相,这点还得请夫人自己放宽心,别凡事都憋在心里为好。
    宁宸澜面色变得略凝重,送刘温出去后,又唤了全福过来:为何她夜里睡不安稳,你倒是告诉本王,究竟是怎么伺候人的。
    全福之前就已经吃了一顿挂落,当即跪了下来,哀声道:殿下息怒,都是奴才的错。只是夫人夜里一直都睡得极好,直到搬进殿下的琼台夜月后,因时刻担心有蛇,因此难以安枕,连带白天用膳食欲都差了很多。
    全福说完,抬头小心翼翼看宸王脸色。
    天光刚泛出鱼肚白,宁宸澜眼神里几分挫败情绪,挥手让全福退下去。
    几度深呼吸后,他推门进去,见帐幔仍将床上娇影遮掩得严严实实,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沉默了好一阵。
    听着她的呼吸声,感觉彼此都有些紧张。
    过了会儿,他拉开帐子,看向床头抱着被子屈膝而坐的女子。
    长长的乌发垂落下来,遮住她本就只有巴掌大的小脸,一双眼睛里透露出不安的情绪,像是时刻警惕着的小动物。
    一直都是自己在单相思,这点宁宸澜早已明了,可只要她待在自己身边,心里就会有种奇异的满足感。
    独独没想到那天之后,她会这样排斥自己,单是睡在他的居所都会夜不安枕。
    小妍不喜欢这里吗。宁宸澜眼神温和,看着她,心中泛起一阵细细密密的疼痛。
    是不喜欢这里,还是不喜欢他这个人。
    裴妍蹙眉,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
    从那天夜里被抱到这张床上,听他说出那句模棱两可的话,裴妍就有些抗拒彼此之间的关系了。
    有些事已经越界,两人都应当及时止步。
    本来已经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不再想他那句话了,那天又听顺德公主提起五年前那件事。
    原来父兄得以恢复名誉,都是托宸王的福,裴妍心里对他感觉又不禁复杂了几分。
    这样一个对裴家有恩的人,提出要自己跟了他,裴妍每想起当时情景,心里就如千万只蚂蚁在咬似的。
    久未见面之后,又疑心那晚听到的话是错觉。
    本来就被这件事困扰,晚上睡的还是他的床,铺天盖地都是他身上气息,哪儿还能睡得安稳。
    裴妍攥着被褥的指关节微微用力,轻声说道:殿下这儿,我住不惯。
    没关系。宁宸澜对她笑了下:以后本王再不来就是了,庄子这么大,你大可再挑拣喜欢的住处。
    裴妍点了点头,仍不愿抬眼去看他。
    与宁宸澜之间的种种,都是她过去十几年人生从不曾经历的,包括所有肢体上的接触,都是她第一次
    心底里那些怪异的感觉,如同一条毒蛇,让她时时刻刻都担心会被咬一口。
    从封萧恒身上得到了教训,她唯愿一个人清清静静过一世,也不敢让任何男人靠近自己。
    裴妍心虚的看过去,见他眼神里并无任何不悦,才松了口气,从龟壳里稍稍伸出头来。
    外面传来敲门声,全福端了药进来,放在桌上便自觉退下了。
    宁宸澜不想再惹她反感,端起药碗道:等你喝完药,本王就走。。
    裴妍自觉的挪动过来,挨着他的手臂,好方便接过药碗。
    宁宸澜的心狠狠跳了下,没把碗给她,而是舀了一勺先放在嘴边吹凉。
    张嘴。他想亲自来喂,这样就能多留一会儿。
    裴妍乖乖喝了一口,眉头立即纠结成一团,被苦得不行。
    等着,本王去拿蜜饯。宁宸澜刚要起身,袖子被人扯住,裴妍接过她手里的药碗,自己端起来咕噜咕噜几口喝下。
    本是想快点喝完算了,可惜天不遂人愿,上天注定了,她今晚要在宁宸澜面前出一大丑。
    因为受不了那苦味,她反胃难受的趴在床头,将刚喝下的药汁全给吐了出来。
    裴妍眼泪汪汪看着一地污秽,脸都白了。
    令人绝望的是,他还毫不嫌弃的凑过来,拿手帕给她擦嘴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在人前这样失态过,第一反应,马上钻进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个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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