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宸澜正要拒绝,又听他说道:封大人跟工部尚书也会来,三弟不是正负责修建水渠的工程,正好可以借机敲打敲打他们。
封萧恒的名字从他脑海里一闪而过,他对宁致远点了下头:多谢二哥提醒,我这就过去。
晚宴选在太子在京郊的一处别院举办,宁宸澜进去的时候,里头已是歌舞升平,热闹非凡。
侍从殷勤的迎上来给他引路,奉承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冒:哎哟王爷您可来了,就等您开宴了,太子殿下知道您赏光,还特意邀上祈大人,准备了十几坛陈年老酒
满座宾客皆起身恭迎他到来,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宁宸澜一眼看见那人。
一身天青色长袍,面容清冷,一副极能欺骗纯情少女的君子模样。
因是太子私宴,他身边带了那个女人,无论模样还是气质,都跟小妍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待他坐上左边的尊位,太子宣布正式开宴,接着起身跟几个兄弟逐一打招呼。
来到宁宸澜跟前时,先往旁边招了招手,从后面纱幕里马上走出个身着西域服饰身段妖娆的女子。
三弟,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今晚可要玩得尽兴。说着,别有深意的看了宁宸澜一眼。
随即,封萧恒端着杯酒过来道:宸王殿下长年驻守西北,怕是早已经腻了西域美女。
宁宸澜早前听闻太子常常举办这种宴会,满足朝中官员□□,今晚在座的身边或多或少都有一两个美女,唯独封萧恒身边带的是何清苑。
而且看上去,那女人已习惯陪他出入这种场合。
他心中浮现几分讥诮,究竟是封萧恒真不好色,还是不愿接受太子塞来的女人。
这时,旁边美人作势要贴靠过来,他突然抽出腰间短匕插在桌上,将美人吓了个花容失色。
四皇子宁霄恰好看见这一幕,禁不住哈哈大笑,跟旁边二皇子道:你看三皇兄那个凶残样,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
封萧恒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淡淡道:如今天下太平,边境安稳,三殿下大可放松心情,享受良辰美景。
宁宸澜将匕首拿在手心把玩,睨了他一眼:本王生来便是天潢贵胄,已享尽天下荣华富贵,反倒是首辅大人为官不易,这些不正经的东西,留给大人刚刚好。
他话说得毫不收敛,其中羞辱意味明显,旁边官员都不禁低下头去,怕会被波及到。
祁玉旒原先正背靠着柱子,百无聊赖喝闷酒,眼见宸王跟封萧恒对上时心里便是一紧。
正要过去打圆场,见太子殿下插了进去,顿住脚步站在一旁静观其变。
三弟不喜孤这里的女人,想必是早已有心仪对象,不如说说是哪家贵女,孤去替你牵线搭桥。说罢,看了眼旁边面色铁青的首辅,笑道:封大人已娶到裴氏那样的名门闺秀,在外面玩玩这些野花野草,也无伤大雅。
这话说的,封萧恒面色倒是缓和了,旁边何清苑却是脸色铁青,忿忿不平的起身走了。
首辅大人的女人跑了,还不去追吗?宁宸澜左手转动匕首把玩,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偏生一双眼睛锐利如刃,冷酷气质令人心惊胆战。
看出对方带着明显的敌意,封萧恒猜测是因为之前普济寺围堵,或是追查白盛之事走了风声,遂不欲跟其硬碰硬。
何况他心知肚明,如今陛下对宸王的爱重只是假象,他功高盖主,在百姓中积威愈盛,这样只会让陛下更担心他手中兵权。
他喝了口酒,面色波澜不惊:殿下说笑了,臣只有一个女人,便是臣的正室夫人。
宁宸澜为这句话憋闷不已。
满脑子都是她那晚认认真真说不喜欢自己的模样,直接将一壶酒饮尽,起身离场。
祁玉旒立即追上去,担心道:殿下今晚为何这样沉不住气。
让你搜集的证据,现在怎么样了。宁宸澜骑在马上,胸腔中一口闷气不得疏解,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温柔倩影。
内心疯狂滋长的嫉妒心,让他整个人气场变得阴沉可怖起来。
祁玉旒面色变了变,垂首道:都已经准备妥当。
说罢,又不甘心道:可是殿下,那件证物得来不易,您真要对太子拱手相让。
宁宸澜没有作声,沉默却已说明了一切。
太子之前一直负责科考取仕,借由此途径拉拢官员,收受贿赂不计其数。
这件事他暗中跟了许久,前日终于截获太子与潮州官员往来的一封密函。
若是将此事曝光,太子必将受到重创。
当初开始查这条线,他以为势必能牵扯出封萧恒,继而将其拉下马。
谁料他虽为内阁首辅,在科考一事上,这些年却一直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甚至从查到的痕迹来看,封萧恒还曾因此事站在太子的对立面。
若是还有时间,宁宸澜也能徐徐图之,但现在他着急让裴妍离开封家,便只能用此来和太子做交易。
他可以不在乎她以前跟谁在一起过,却还没有大方到,能容那个男人继续活在世上。
当晚宁尘澜没有回西华山的温泉庄子,而是去了趟普济寺找怀桑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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