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顿了下, 规规矩矩答道:回福晋,昨日苏格格碰到了福晋, 得了做茉莉花的方子, 就让厨房做了一些。先喝了些茉莉花酱兑水,谁知道没一阵肠胃就不大舒服, 开始腹泻, 所幸很快就好了。熹贵妃娘娘得知之后, 差了太医前来请脉, 下令苏格格不许随意吃东西。苏格格担心福晋听到会多想,福晋乃是一片好心,都是苏格格自己身子不争气。
原来如此,傅丹薇先前是想多了些,不过昨晚风平浪静,就知道这件事与她扯不上干系,便没再多想了。
唉,苏氏的身子还真是很不好啊。傅丹薇估计高氏与乌拉那拉氏又会吃挂落,不免对高氏同情了起来。
果真,嬷嬷走后不久,高氏就来了。
傅丹薇看着她满头的烦恼,倒了杯茉莉花酱水递给她:喝点解解乏。
高氏闻到茉莉的清香,一口气将整杯水喝了下去,呼出口气,旋即笑了起来,放下杯子说道:还真是,喝了这茉莉花酱水,唇齿留香,那些子烦躁就烟消云散了。
傅丹薇笑着问道:要不要再来一杯?
高氏道了谢,再来一杯吧,能喝的话,干脆喝个痛快。
傅丹薇再倒了一杯给高氏,她抿着喝了几口,端着杯子看过来,歉意地说道:您看我,唉,还是沉不住气,啥事情都上脸。
苏氏没啥坏心眼,只这人吧,说不出是运道好,还是不好。运道不好吧,她怀了身子。高氏神色黯淡下来,下意识抚摸着小腹。
说好吧,她这怀孕怀得真是辛苦,端看着就令人害怕。高氏垂下手,勉强笑了下,这成日吃药的苦,我可是太清楚不过了。不过,若是我能有个一子半女,就算是天天吃药也愿意的。
傅丹薇这句话可不敢接了,起初想要劝高氏不要吃那些生孩子的偏方,想了想,终是没有开口。高氏一心想要孩子,傅丹薇劝她,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不合适。
喝了几口水,高氏自己缓过了神,笑了笑说道:我倒好,被数落几句也就过去了,乌拉那拉姐姐生气得很,说这纯粹就是无妄之灾。苏格格三天两头不好,要是都怪罪在管着中馈的人身上,谁还要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昨晚乌拉那拉姐姐来我院子抱怨了一通,说是要来向福晋请辞,不再管这个事情了。当时我好说歹说,把她总算劝住了。
傅丹薇只能赔笑,无论是管弘历的后宅,还是管弘历以后的后宫,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谁怀孕了,谁受到宠幸了,谁的炭少了,谁晋了位,衣衫头面要跟着换掉......
管好了是应该,管不好就是错,两面不是人。
万幸高氏劝住了乌拉那拉氏,不然傅丹薇还不知找谁来顶替她。让高氏一人管着,就失去了制衡。她们两人看似和谐,可乌拉那拉氏对高氏抱怨了,高氏转头就来真真假假告诉了傅丹薇。
傅丹薇笑说道:真是麻烦你了。
乌拉那拉姐姐性子直,脾气发出来也就算了,我不过费了一耳朵,哪算得上是麻烦。高氏举起杯子,笑说道:一般人喝不上这么香的茉莉花酱,这可是我天大的脸面。昨个儿啊,我就劝说乌拉那拉姐姐,爷在正院,她那么急赤白脸前来,福晋您是个大度的,不会与她计较,若是惹到了爷,那还不得被责罚。
高氏眼神微闪,凑上前低声说道:福晋您猜乌拉那拉姐姐如何说?
傅丹薇笑了下,摇摇头,那我可猜不到。
高氏跟着傅丹薇一起笑,乌拉那拉姐姐说,爷每天都在正院,人人皆知。前脚爷去看了苏格格,连茶都没吃上一口,转头就回了正院。
这就争上了啊!傅丹薇只淡笑不语。
高氏叹了口气,望着傅丹薇,神色落寞了起来:乌拉那拉姐姐也急了,坦白说,她与我一样,都盼着要个孩子。
傅丹薇沉吟了下,微笑着说道:你们能为爷开枝散叶,这可是大好的事情。等爷回来之后,我一定转告爷。
高氏脸色一白,赶紧说道:福晋,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想要个孩子陪着。可我身子这副模样,自己清楚得很,月事一直不稳,早些年我身子还好些时,都没能怀上。如今身子比不上从前,想要怀孩子,就难上加难了,我不过是个念想罢了。
傅丹薇这就看不懂了,高氏说这么一大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高氏咬了咬唇,干脆豁了出去,说道:福晋,我就不藏着掖着了。苏格格的孩子,我估计轮不上,福晋生的我绝对不敢想。若是以后其他屋里的能有身孕,不拘是格格阿哥,求福晋帮忙搭把手,我想抱在跟前养着。
原来高氏把目光看向了别人的肚皮,连没影的孩子都盯上了。
傅丹薇说不清是什么表情,直直看着高氏半晌,敷衍了句:这个得看爷,我可做不了主,更无法随口许诺了你。
高氏很快说道:爷看重福晋,只要福晋一句话,比其他人说一百句都管用,不管成与不成,我都先谢了福晋。
送走高氏之后,傅丹薇头疼了许久。
树欲静而风不止,长春仙馆绝对不止是高氏如此,她还算坦白,其他没有怀孕的格格,心里的想法,肯定与高氏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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