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树打了个车过来,出租车停在小渠边没往里面开, 秦树要了司机的联系方式, 一个人走去林冬的老宅子。
几日没来, 路两边的草似乎又深了些, 风有些大,拂着树叶挲挲的响, 也快要将他的心带到远方。
秦树沿着这条熟悉的小路, 远远的能看到老宅子的轮廓, 他心里有些激动,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她,步子更快了些。
脸庞一凉, 一滴雨落了下来。
他仰脸看着阴沉沉的天空,乌云快速的滚动,一只黑鸟嗖的飞了过去, 看来又要下大雨。
算起当年也是因为一场雨, 把自己和她拉到了一起,突然觉得很奇妙。
宅门没上锁, 秦树敲敲门, 乖巧的在门口站着, 等着里头的人过来开门。
良久, 无人出现。
他意识到林冬在屋里可能听不到敲门声, 于是给她打了电话,却没人接,他又打了两个, 还是没人接。
雨下大了,他贴着大门站着,风有些凉,吹得人不太舒服,已经过了十几分钟,可是他一点也不觉得着急。
林冬端着一杯热茶,站在一扇镂空木窗前,她的手机搁在房里,刚才一直在响,她当然知道是谁打过来的,也知道敲门的人是谁。
林冬面无表情的站着,看着院里的花草树木,被越下越大的雨打的弯下了腰。
以前,他可以轻轻松松的翻墙进来,再翻出去,可是现在。
林冬抿了口茶,合上窗子,走回桌子前放下茶杯,她坐到床上盖好被子,倚着身后的雕花木床靠背看书,屋里很温暖。
雨越来越大,风从窗户缝隙吹进来,发出呼呼的声音,像鬼嚎一般。
一声惊雷,林冬醒了过来。
她往窗外看一眼,因为天气不好的原因,天暗的更早。
也不知道他走了没。
林冬直起身,把压在身侧的书合上放到枕边,披上件外套,去倒了杯热茶,站在廊下看着院子里的景致。
真冷,她揽了揽衣服,双目无神,倦怠的耷拉着,视线不知落于何处。
突然,
轰隆隆
头顶传来几声响亮亮的雷声。
伴随着天边一道长长的闪电,她的杯子掉落,碎了满地。
林冬看着脚下,一阵恍惚,这突如其来的惊雷,仿佛打到了她的心里一般。
她往大门的方向看过去,心里突然莫名的揪着难受,她长吸口气,蹲下身拾起碎片,心不在焉的,被尖锐的碎片割伤了手,没有很疼,却血流不止。
林冬没太在意,把这些打扫完了才想起来去清理伤口。
医药箱不知放到哪里去了,她回到房间,打开床头的抽屉,想找些东西暂时包裹一下,却没想到翻到了一张陈旧的字条,颜色已经泛了黄。
她拿起纸条看了看,那上面写着一行隽秀潇洒的字。
【我走了,锅里有粥,壶里有水】
回忆一下子铺天盖地的涌了过来,林冬清楚的记得这张字条的由来,当年她夜里犯胃病,秦树帮了忙,临走时留下的,那时只觉得他写中文好看,没想到在这里一放就是近十年。
她温暖的笑了笑,有些漫不经意,刚笑完,心里又有些难受。
林冬放下纸条,拿着伞出了门,可是当她怀着那一丁点的期待打开大门的时候,眼前空空如也。
她撑着黑伞,腰杆笔直的站在檐下,看着这震风陵雨,有些懊悔的闭了闭眼。
她轻撇了下嘴,看上去依旧没什么情绪波动,整个人冷淡淡的,转身回门。
林冬。
林冬。
猛然回头,就见秦树顶了扇芭蕉叶,手里还兜了一片,上面沉甸甸的,放了些东西。他笑着向她跑过来,站到了门梯下,开心的仰望着她,林冬。
她不由自主的上前一步,伞往他头顶倾了倾,盖住他的身体,你这样干什么呢?
秦树取下头顶的芭蕉叶,放在一旁的地上,举起手,满心欢心的展示给她看,我猜你睡着了没听见,就坐在这等了会,突然看到那边树下长了一堆蘑菇,我想干坐着也是坐,不如摘些蘑菇去,正好快天黑了。
林冬看着他湿透了的衣服和欢喜的脸庞,牙关紧咬了一下。
放心,我认得这个,这些没毒。他见她不说话,呃,要不先进去?你饿不饿?天不早了,我做饭给你吃。
秦树。她声音有些嘶哑。
怎么了?
没什么。她低下脸,躲开他的目光。
你感冒了?声音怎么怪怪的?
没有。林冬拉了拉他的袖子,进去吧。
诶。
林冬看着他拖着的行李箱,你怎么还带这个了?
噢,本来我打算跟着你走的,后来。他傻笑着,我不是来这找你了,顺带过来的。
你都湿透了,快去换了衣服吧。
好。
林冬从他手里拿过蘑菇来,给我吧。
行。
林冬去了厨房,秦树熟门熟路的去了她的房间,关上门,脱了衣服,快速的换了一身,接着就去厨房找林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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