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直接坐在地上, 花园挡住她的身影。
现在谁也看不到了。
葛西君笑笑,也随地坐了下来。
林冬低着头,摘了一片叶子放在手里折, 葛西君撞了她一下, 怎么了?不高兴。
林冬点头。
被大姐骂了?
没有。
看你这几天一直闷闷不乐的。
想他了?
她抬眼看着葛西君。
我是你妈,虽然一直不怎么管你, 但是这点事还是能看出来的。
林冬又低下头。
什么样的小伙子?
林冬沉默。
说说呗, 好多年没和你正儿八经聊天了。
他做饭很好吃。
葛西君噗一声笑了, 你找个厨子好了。
林冬拍了她一下, 别闹。
好好好, 你继续说。
他弹吉他很好听,唱歌也好听,他喜欢建筑。
他人很好, 很爱笑,也很穷。
他什么都会,修水管,修房顶,修电。
他人高高的,腿很长,手也很大,就是有些粗糙,他很有力气,和他在一起很有安全感。
他有两个朋友,一个叫强子,一个叫老四,他们有时叫他哥,有时叫他老二。
他有一条狗,叫旺财。
葛西君笑着点头,听上去还不错。
我和他做.爱了,我感觉很舒服,很享受。
小伙子很有效率嘛,那么快就把我闺女勾引到手了。
是我主动找他的。
葛西君笑着揉了揉她的背,行啊你,有你妈当年的风采。
我很喜欢和他在一起,还有他的朋友。
我喜欢和他们围在一起打牌,一起吃饭。可以大声的说话,大口的喝水,不用思考很多,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觉得经过这些天,我好像有点学会与人相处了。
那些日子,我真的很开心,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
葛西君一言不发,沉默的抽着烟。
妈妈,我觉得我现在就像一个木偶娃娃,没有自由,被几根线拉扯着,任人摆布,被囚禁的野兽可以发出嘶吼,可是我不敢。
她低垂着眼,快把手里叶子快折碎了。
旺财也被链子锁着,可是秦树每天都会带它出去。她喃喃自语,我还不如一条狗。
妈妈你知道吗,在外面的这些日子,我才感觉到自己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之前我没有看到过外面的世界,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所以不会去想,可是现在我看到了,我每时每刻都想要飞出去。
这样的生活我一点也不喜欢,我喜欢跳舞,可是比起在华丽的舞台上,我更喜欢外面广阔的天地,哪怕是那些街头的艺人,哪怕活的辛苦一点,我也很羡慕他们。
你可能会觉得我不懂事,不知足,胡闹。
我和小舅舅说过一次,他嘲笑我不懂生活疾苦,他说等我真正进入那个环境,就会哭着闹着想要回来。
他说人要往高处看,我应该在光鲜亮丽的舞台上风风光光,而不是在污浊不堪的深沟里徘徊苟且。
那里不是深沟。
林冬撇了下嘴,忍住眼泪,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这里才是。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葛西君像是在走神,手里夹着烟,忘了抽,有些烫手,她把它摁灭了。
妈妈,我第一次和你说心里话,你不要告诉Leslie。
葛西君收拾好烟灰,把烟头包起来放进兜里,她站了起来,只对林冬说了一句话。
小冬,妈妈对不起你。
她转身走了。
你去哪里?
葛西君没有回头,直朝宴会厅去。
林冬把叶子放进花园里,起身解开缠在膝间的裙子,穿上高跟鞋,准备回去。
葛西君穿着一身休闲衣裳,看上去慵懒随意,她大步流星的走进去,装扮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她搬了个椅子到那副画前,接着就站了上去开始取画,周围人相继看向她。
葛成君几乎是跑过来的,她拽着葛西君的衣服,你在干什么!
葛西君没理她。
西君!你干什么!
葛西君把她手推开。
有话我们回去再说,这么多人在!她见葛西君不理睬,不是之前说好的,这幅画你也不要了的!
葛西君取下画卷了起来,站在椅子上俯视着她,我后悔了!
她跳了下来,一身潇洒。
葛成君拉住她,你给我放下!
陈非有些尴尬,这怎么了?
葛西君睨了他一眼,几年没见,这臭渣男长得是越发油腻了,我那糊涂姐别的地方那么精,怎么到他这不仅瞎眼还智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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