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的兵部员外郎没有半分犹豫的跪倒在地,抬起头颅看着高座帝位之上的威严男子,开口说道“微臣弹劾寿王殿下身为剑南节度居功自傲,纵容手下兵士强闯城门,甚至大打出手,目无王法,请陛下处罚!”
听到此言,坐在帝位之上的的威严男子脸色更加的不好看,并没有质疑此人言语的真实性,一个小小的从六品的兵部员外郎就算是借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胡乱弹劾。√∟,
所以此刻的李隆基看着面前的十八郎,相比于刚开始的和善,此刻多了几分威严之意,声音不自觉得多了几分威严,“寿王对此作何解释?”
此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自己想要压下自然没有人敢有异议,但是先前松州之战面前的这个十八郎就敢于自作主张擅自处斩边防大将,已经引起了自己的不满,此刻李隆基自然不想这么轻松地就放过面前的这个十八郎。
而且身为帝王,李隆基自然有着自己的一番手腕和心机,面前的这个十八郎年纪轻轻就取得如此大胜,而且看起身后的剑门主将对其也是十分尊崇,此刻若是不借着这个机会加以震慑,恐怕日后等到其真正成长起来,想要控制定要花费一番手段。
打定主意的李隆基,自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所以才会有此一番质问。
然而此刻的李清自然不是半年之前那个因为父皇的一句质问就踹踹不安的寿王,面对着威严男子严厉的语气,李清面不改色,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礼,方才开口说道“此人所言倒也属实,但是言语之间未免有着夸大之嫌。”
儿臣虽然强闯城门,但是完全是因为长安旅帅的百般刁难,在儿臣拿出金牌证明自己的身份之后,这名旅帅竟然没有丝毫退却,剑南诸将刚刚经历一场大战,本是奉命回京述职,此刻却被一个小小的守城将领拒之门外!
此事若是传到边疆各地,那些为了我大唐在前线开疆拓土拼死杀敌的将是定然会感到心寒,儿臣和剑南诸将也是一时屈辱难当,才会有此冲动,请父皇责罚。
果不其然,听到李清此话,帝位之上的威严男子当即站起身来,环视着殿下的百官大声喝斥道“一个小小的城门守将安敢如此?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朕下的命令将诸位将军拒之门外,如此扰乱军心目无王法以下犯上之人,理应处死!”
说罢,将目光投向站立于武官之手的兵部尚书张说身上,不容置疑地说道“兵部尚书,即刻查处当日何人在西门当值?一经查出,立即处决,如此大逆不道之人,朕绝不姑息!”
似乎没有想到帝位之上的男子竟然如此暴怒,但是事已至此,身为太子一党的张说自然不想错过这么一个打击寿王的机会,当即走出众臣的序列,跪倒在殿上,恭声说道“陛下········?”
眼看着面前一向深得己心的兵部尚书此刻竟然没有第一时间竟然没有选择遵命,而是一脸的质疑,原本就心情不爽的李隆基脸色变得更加的阴沉,看着面前跪倒在大殿之上的威严男子一字一句的说道“兵部尚书是没听清真的旨意亦或是对朕的旨意有异议?”
眼看着帝位之上的威严男子如此质问,张说自然知道这位陛下已经真的濒临爆发,但是奈何自己娶了当今天子一母同胞的妹妹,自然而然的成为如今太子一党的核心人物,无论是为了自己的家族还是为了太子此刻都不容自己退却。
拱了拱手,张说硬着头皮说道“微臣不敢,陛下身为一代明君,做事向来有理有据,刚刚仅凭寿王殿下一面之词,就擅自定下守城将领的罪责,恐怕难以让天下臣民心腹!”
听到此言,一向爱惜羽毛自比太宗的李隆基亦逐渐将暴怒的情绪平复了下来,的确,面前的兵部尚书言之有理,重新将目光投向了面前的十八郎,很明显的是想要李清拿出证据。
以前的寿王虽然不热心政治,但是毕竟是自由生长在帝王之间,见惯了太多的官场尔虞我诈,对于朝堂之上的几位大员倒还是有着几分了解的。
眼看着面前的这位兵部尚书张大人如此急切的想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李清倒没有半点惊讶之色,毕竟这位兵部尚书张大人与当今太子算得上姻亲关系,而此刻的自己又是这位当朝太子恨不得处之而后快的人物,若是不把握这个机会向自己发难,李清都要怀疑这位兵部尚书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虽然没有半分惊讶,但是并不代表李清不会反击,半年的军旅生涯李清已经清楚地意识到,你不欺负别人,别人就要欺负你,与其披上软弱的外衣靠别人的怜悯苟延残喘,倒不如武装自己,增强自己的实力,踩下一个个敌人,真正成长起来。
兵部尚书言罢,李清当即转首,看着面前年轻却十分老练的兵部尚书开口质问道“张大人莫不是在质疑本王,昨日之事,城门的守城军士过往长安的商旅百姓均可作证,大人若是不信,尽管派人去查!”
听到李清的质疑,看着面前青年浑身没有丝毫掩饰的杀伐之气,即使身为兵部尚书的张说也不寒而栗,能够爬上今天这个位子,张说手中自然也沾过几条人命,但是此刻自己的这点“光辉事迹”面对着面前的这位寿王浓郁的让人压抑的杀伐之气,张说清楚的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完全不值一提。
张说敢保证,这股浓郁的杀气,手上至少沾过上百条性命,这份战绩,就算是将军府的那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将军都不曾拥有,张说真的无法想象一个常年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皇子是如何做到的。
当然了,现在并不是感慨的时候,毕竟是朝中重臣,很快的压制住内心的惊讶与害怕,一脸坦然的看着面前的寿王,躬身说道“殿下言重了,下官自然不敢质疑殿下的言论,只是此事既然拿到含元殿议事,事关陛下,下官自然不敢有半分的马虎大意,毕竟若是无凭无据的就算处死这位旅帅,也很难让天下万民信服!”
殿下身为皇子,断然不会置陛下于那般境地。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