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丝毫诡异的表现。
难道王氏以为她几句话, 他就能自己逃跑不成?
那王氏可是高估了他,也低估了魏缙。
从上一次他去暗牢探查之后,魏缙在澜庭中的防卫可严密极了。
陆虞一直忐忑地等待着,之前没有什么,一旦想通了要逃走,陆虞便忍不住抓心挠肝起来。
没几日,魏缙被皇帝招进宫中,陆虞见到内院燃起的火光,听着一阵阵嘶哑的‘走水’声音, 意识到王氏终于动手了。
陆虞出门去看火势,想也知道内院此刻必定乱成一团, 对于王氏内宅的智慧,陆虞倒是佩服。
他这边被魏缙保护得太好,不好动手,但王氏对自己动手倒是容易得多。
没多久,火势控制不住, 内院有丫鬟跑过来请求前院的人帮忙。前院的人去了, 火势仍没控制住, 再次求援。
见平安有些为难, 陆虞便替平安答应下来。
“郎君,你怎能将保护你的护卫也派过去?万一——”平安有些急,侯爷对郎君的保护在府邸内是光明正大的, 并不是暗卫, 而是护卫, 但这些护卫被郎君派出去了,万一有人趁乱对郎君动手怎么办?
“可就算有万一,我也不能看太太遇险而不救。”陆虞道。
平安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就算这火燃得蹊跷,但是太太可是侯爷的母亲,他们不尽全力去救,等侯爷回过头来,哪有他们的好儿?
想罢,平安便不多言了,只在房间内寸步不离地守着郎君。
陆虞走到香炉跟前,房间内原本不燃香的,但从他得了王氏的话,有了出府的念头后,便从魏缙送他的物件中取了一个香炉出来。
陆虞学了医术,自己便掌握着一些调香手段,陆虞将一个药丸子,外面这一层壳去了,气味扩散会产生迷香效果,趁人不注意在他摆弄香炉的时候扔了进去。
之后,又给自己舌尖上压了一提神能解迷药的药草,嘴里的苦涩蔓延开来,但他的眉眼却有几分笑意。
袅袅香气中,平安越发觉得困倦了。他眼皮撑不住阖上,无论谁发出动静,也无法清醒过来。
陆虞推了推,想了想,将平安的身体移到外面去又找了地方将平安藏好,自己也跟着小心翼翼地躲起来。
从见到内院起火开始,陆虞便明白王氏动手了。
听见脚步声,陆虞将身体压得更低,听见脚步声,正有人匆忙奔向他的住处。
没一会儿,陆虞便见到他的住处也燃起了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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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缙被皇帝召见,可他脸上却并无喜色,反而皱了皱眉。好在,皇宫里不少禁卫是他的人,若不然难保皇帝不会对他直接下手,着人直接将他砍了。
做法虽然粗鲁,但是却有效,人死之后,任你富贵权势滔天,也什么都没了。
所以,魏缙一向很防备,即使在见到皇帝之后,皇帝殷勤地对待他,如以前一般当他为友,魏缙也没有放松半分警惕。
太后同后妃公子皇子们一同用膳,而皇帝这边,能同皇帝一起赏月吃酒的,便只有魏缙了。
梁粲没有带着皇帝特有的冕旒,而是玉冠束发,身上并为着龙袍,而是这时代的人惯爱的宽袍广袖,以前他同魏缙一起混的时候,梁粲常常这样故作风流的。
梁粲招呼魏缙吃菜,亲自给魏缙倒酒,感叹道:“当皇帝可太累了,想起以前我们一起观花走马,朕怀念得很,可现在连宫门都不得出,一出去一堆侍卫,不如往日自在。”
魏缙劝了几句,心中却想着,虽这样说,但到底不同往日了,往日时,梁粲虽为皇子,却从不在他面前自称‘本殿下’,但如今梁粲已经习惯一口一个‘朕’。
当然,他也不同,以前同四皇子一同饮酒作乐,他想吃什么吃什么,如今虽只有他们二人,但对于桌子上摆着的膳食,魏缙一口都不愿动。
即使这些膳食当着他的面试毒过。
魏缙应景的少吃了些,耳边听着梁粲回忆往昔。
梁粲端起了酒杯,“伯绅,好在朝堂上有你,否则那些世家的人,根本不会将朕放在眼里。”
魏缙笑了笑:“陛下忘了,臣也是世家的人。”
“你不同,你是父皇留给朕的肱股之臣。”梁粲说道,示意魏缙喝酒。
魏缙似笑非笑:“陛下,这酒还没有太监试毒呢。”
“已试过了。”梁粲神色不变。
魏缙道:“臣说的,是臣杯中酒。”
“你不信朕?好,朕让人试毒便是!”
等到皇帝要将酒倒出去试毒,魏缙阻止道:“非是臣不信陛下,陛下若看在臣同陛下往日情分上,敢饮臣杯中酒,臣长跪请罪便是。”
皇帝忽而色变,魏缙自是领悟了什么,“陛下,请饮。”
“朕、朕——”梁粲颓然坐在那里,魏缙成长的太快了,若不然,他也不会惧怕,他是皇帝啊,朝堂上快要变成魏缙的一言堂,皇宫禁卫也在魏缙手里,魏缙手中还有兵权,有先皇的遗命,辅政大臣?
“朕又不是小儿,如何需要辅政大臣?”他不是没想过,遣人在宫门处伏击,将魏缙杀死,可他哪里还有人用?
他一个皇帝,竟然在宫廷内束手束脚,政令还要看魏缙的意思,叫他如何甘心?
“你如何知道?”梁粲脸上万念俱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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