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平时,温卿可能一句话就简单概括,可今天不知怎么的,就是想磨蹭着拖延时间。给戚妄发了一大段话之后,自己就又把那戒指盒放下。
还是再去找找日记吧,等找到之后……一起看!
这样的决定,叫他又不那么紧张了,可谁知这次找日记倒好,找的相当顺利,东西就被廖渊放在了书房的抽屉里,连锁都没有上。
温卿打开看了一眼,什么内容都没细瞅,连忙又将其合上,回到廖渊的卧室,坐在床上这才下定了决心。
管他什么结果,他都已经和自己说好了,要是真成了别人的替身,他绝对不会犹豫,肯定转身就走!
温卿那颗心脏越跳越快,第一个打开的东西,是放在床头柜的戒指盒。
一枚精巧的绿色戒指静静躺在盒子里,温卿轻轻拾起,用手摩擦了两下,他学的是珠宝专业,其实不用摸材质,光是看颜色就能分辨的出来,这枚戒指,似乎是玻璃做的。
不仅是玻璃,更像是就地取材的廉价玻璃,色泽和质地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啤酒瓶。
这枚戒指很小,小的不像是成年人会带的东西,可却更加印证了一件事情,廖渊如果真有白月光,那应该是青梅竹马的白月光。
不然以这个戒指圈号,除非是小拇指带才能带的上。
温卿掩下眼睑,努力分辨着这枚戒指,心里木然生出一丝丝的熟悉感。
玻璃戒指……
他确实上辈子在廖渊这里见到过,可自己心中的那股熟悉,却又好像不仅仅只是如此。
温卿叹了口气,将那戒指重新放回了盒子里。既然这个东西,没有给他太多的线索,那么眼下只能看看廖渊小时候的日记本了。
摸着日记本的封皮,温卿心跳骤然又加快了节拍,可他这回没有过多犹豫,直接翻开了本子的第一页。
……
廖渊送顾佳怡回了家,而温卿说的那家蛋糕店,与顾佳怡住的地方是截然相反两个方向,开了将近三十分钟才到。
他没忘温卿的嘱咐,买完蛋糕之后,就给温卿打了电话:“干嘛呢?想没想我,我一会儿就回家,刚买完你要的东西。”
可温卿那边却仿佛有些鼻音,廖渊不知道自己听没听错,心却骤然紧了起来,“怎么了?哭了?”
温卿在电话那头胡乱抹了把脸,努力平息自己的心情,告诉廖渊说:“没哭!你才哭了呢!我就是擤鼻涕而已。”
廖渊这才放心,把蛋糕放在车里,和温卿说:“没哭就好,吓我一跳。”
温卿:“廖渊……”
这声音委委屈屈,柔声细语的唤了一声廖渊的名字。
“怎么了温小卿,有什么事和我说啊,别自己憋着。”其实廖渊还是觉得他情绪有些不大对。
但一想到早上温卿头疼,便又觉得可能是身体不舒服影响的。
温卿手头边儿还放着那本日记,他的视线扫在了日记本最后一页上,那上面整整一页纸,画的满满都是他。
画像下歪歪扭扭还写着“星星”两个字,温卿忽然没忍住的轻生笑了下。
“我什么事儿都没有。”温卿收回视线,躺在床上,摇晃着腿:“就是……想你了而已,你、你快点回家就好!”
说完这近似撒娇的一句话后,温卿不由得脸红了起来。
廖渊心脏漏了一拍,怔楞之后连忙答应:“好,那我现在就回来。”
果然他走的时候想的没错,温卿……还真是离不开他啊,这才多大儿一会功夫啊。
啧,温卿哪里都好,就是太粘人了,失忆之前他可没少因为这事教育过他。
廖渊自己对自己演戏,偷偷在心底爽了一把,全当真与温卿有过那段瞎编的过往。
挂断电话之后,温卿把自己摊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发呆。
那日记他一页一页的看过了,白月光是他,星星也是他,就连戒指都是他亲手做给廖渊的,他一直都是他,从来没被当做过谁的替身。
温卿眼角还生理性的泛红,要说单纯是被廖渊感动到,那还不足以让他掉眼泪,更让他心里酸楚的是……他竟然把这段过往忘掉了,没能认得出廖渊。
温卿扣着手指,不由得叹了口气,心酸的发麻,甚至想着,如果他早点知道,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是不是早点明白,他和廖渊也就不用苦苦煎熬两辈子。
这只是上辈子一个小小的插曲,却将他们的生活推向了完全不一样的发展。
温卿的心里,如今有太多的“如果”,如果越多,就越叫他心生悔恨。
他把廖渊给忘了,重逢之后也没能认得出廖渊,其实他并不是不记得这些事,只是没能把廖渊与记忆中的人重合在一起。
廖渊的那本日记里,写的都是他们儿时的过往,温卿一篇篇的翻过,从前那些事情,就历历在目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还有廖渊给他的熊,那是廖渊母亲的遗物,这人把自己最终要的东西给了他,却又不想让他有压力,很多话都没对他说过,温卿如果不是看了日记,这辈子都不会知道。
温卿抚摸着日记本,原来……廖渊对他的感情,并不是一时兴起,那是从很早以前,便根深蒂固的扎藏进了心底。
日记本上的字迹,带着年幼的稚气,而最后一行,笔锋却徒然变得成熟锐利,那是廖渊与他重逢之后的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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