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就只亲过你,”廖渊撇开脸,特意强调,“这事儿我没骗你。”
温卿刚刚只是顺口一说,可等说完之后,忽然发觉自己这话来的特别巧妙。
他倒是能信廖渊在这件事上没骗自己,可别的嘛……
温卿眼睛一眯,“那除了这个呢?别的事情上就没有骗我的嘛?”
虽然没办法戳破这人,但好歹也能吓一吓他,让他多少有点危机感。
“你不觉得我的怀疑很合理吗?”温卿在他怀里仰起头,“从来都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可我又不记得了,就算你骗了我都不知道!”
廖渊表面还是十分镇定,将怀里那颗脑袋按了回去:“没骗你。”
人往往在说谎被戳破的时候,不愿意做太多的解释。说的越多,就越可能让人起疑,廖渊此刻就是如此。
温卿趴在他的胸膛前,听见了对方速度过快的心跳。
这人终于是装不住了。
好不容易扳回一局,温卿怎么可能会放过机会,他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很是激动的用力拍掌:“好啊,我想明白了!从一开始你就是骗我的,说不定咱们两个过去根本不好,是你怕我拒婚,所以一直在编谎!什么两情相悦,如胶似漆,都是你乱讲的,还有去年……去年或许我们都不认识!”
廖渊也没讲话,温卿越说越亢奋:“好你个廖渊,你就不怕我恢复记忆以后什么都想起……”
忽然之间。
“啊!”
廖渊猛地一翻身,将人压在了身子下,视线极具压迫感,脸贴脸的沉声威胁:“再说一遍?”
温卿愣了愣,他对自己眼下的处境有过一瞬间的担心,但很快他便抛在了脑后,“说就说!谁还怕了你了?现在的骗子都这么猖狂的嘛!”
——啪啪!
廖渊没等他说完话,便伸手就拍在了温卿的屁股上,力道不重,听起来倒挺响,像是家长在教育个不听话的叛逆小孩:“还说不说了?”
廖渊盯着他,脸上挂着愠怒的神色。
被揍了屁股的温卿相当错愕,满脑子净是,难道廖渊还长了脾气不可?
草!
温卿扭着身子,作势想起来揍他,可廖渊牢牢将他捆住,想动都动不了,温卿蹬着腿,相当的不满意:“你干嘛!”
廖渊眼神一暗,喉结滚动,按着温卿没讲话,却是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要干嘛”。
廖渊低下头,凶的不能再凶,再次狠狠碾在了温卿嘴唇上。
“唔!”
……
一吻过后,温卿气喘吁吁,他哪里还敢和廖渊叫嚣,乖的像只小羊羔似的,猫在被窝里动都不肯动。
廖渊刚才也是真的没了办法,不知道怎样才能让温卿停下,索性直接用嘴堵住。
温卿抠着被单,眼角生理性的泛红,十分怨念的想着,凭什么啊,他廖渊做了错事,还有本事那么横,这行为简直就是土匪流/氓!
但想归想,温卿确实是没胆量再继续了,他倒不是怕了廖渊,纯粹是为自己着想。廖渊刚才红着眼睛,整个人的状态失控又吓人。仿佛他再乱说一句,今天晚上就会被“办掉”一样。
是他让廖渊住在自己屋里的,不管怎样,也得挺过今天再说。
温卿委委屈屈的扁着嘴,却感受到身边的人翻身下床,赶紧发问:“你干嘛去?”
廖渊简短的回应:“抽根烟。”
温卿稍有些愣住,他可是记得……廖渊这时候好像是不会抽烟的,这是什么时候学的?
他稍稍皱眉,难道说从前的廖渊就会抽烟?只是自己从来没注意过?
温卿心中有些疑虑,却又不好和廖渊问起,只能劝解道:“吸烟有害身体健康,你……少抽一点。”
廖渊点点头,怕会呛到温卿,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包南京,便转身去了洗手间里。
温卿想着从前的事,一个人坐在床上反思。这还是他重生以后,第一次看见廖渊抽烟。廖渊过去抽烟,是为了他的事而焦虑,那么现在呢?又有什么可焦虑的?
温卿想也想不通,索性不再去想。
而廖渊躲在洗手间里,心情复杂,刚才温卿所说的每一句话,都稳稳踩在了他的高压线上,那是他最忌讳,也是最恐惧的事情。
温卿每说一个字,他的心脏都在跟着颤。
眼前烟雾缭绕,呛得有些熏眼睛,廖渊用指腹蹭了蹭自己酸涩的眼眶,实在不想承认自己是因为心情低落,而有种想哭的心情。
一直以来,他的自我调节能力是不是太好了?
总是不断地找理由,给自己坚持下去的动力,想叫温卿喜欢上自己,但是事实证明,似乎他的努力都没什么意义。
不喜欢的人,就算再看一万遍也不会喜欢上,上辈子温卿不喜欢他,这辈子就算失忆也不会有任何改变,连半点在乎都不肯施舍给他,是他自欺欺人的非要强求。
廖渊吐出烟雾,他该找的借口都已经找过了,如今又该怎么骗自己,才能继续坚持下去。
廖渊的脑海里,净是刚才温卿问他的问题,温卿说‘就不怕他恢复记忆,什么都想起来吗?’
他又怎么可能不怕呢,他简直怕的要死,怕的发疯,每个晚上都是生生熬过来的,从来没睡踏实过一次,他天天在梦里惊醒,梦见温卿什么都知道了,也不要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