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黑泥:……他居然会弹乐器,还弹得很好,我不敢看到眼前的一切!】
【到底是猫还是虎:果然人类是很复杂的……明明是那样的人,却可以弹奏出这么好听的曲子……】
【不下班就不用上班: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啊……】
【鸡掰猫:呵呵,这算什么好听,根本不好听!】
【就算有黑眼圈也是美人:说句公道话,认真弹奏乐器的男人的确很加分。】
【柴刀医生:而愿意为了我弹奏乐器的男人,就更加分了。】
【钢铁浇筑而成的绚烂玫瑰:这个敌人很强劲啊,要加油啊各位噗!】
【假如上帝是小丑:真是怀念的曲子……】
渊之上佳生闭上了眼睛,静静地倾听着、欣赏着,甚至偶尔还会跟着轻声哼一小截。
陀思妥耶夫斯基一开始的指法还很僵硬生涩,但是很快,或许是唤起了肌肉钢印记忆,他的弹奏越来越顺利,越来越从容,流畅的音符从巴扬琴身中倾泻而出,而跳跃的节奏也让渊之上佳生的心脏跟着一并搏动着。
弹奏完《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后,陀思妥耶夫斯基并未停下,而是拉起了其他的曲子,从《斯拉夫女人的告别》到《白桦林》,还有《喀秋莎》,这些经典的歌曲在他的手中倾泻而出,和那些原本以为已经遗忘的记忆一同在夜色下喷涌而出。
渊之上佳生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他的胸口仿佛闷着什么,而乐章的音符代替了他这些翻涌的情绪,在天空中盘旋着,这一首首带着淡淡寂寞却又清远悠扬的乐章,回味无穷的尾音穿透着夜空,仿佛要一路刺破到无穷无尽的黑暗。
黑暗中似乎有什么在涌动,在冰冻大地上响起的音乐一路往上飞去,似乎真的化为了一把利刃,将这片让所有人类挣扎着求生的黑色幕布捣出了一丝破绽——不,那并不是错觉,原本一片黑暗的天空真的在不断地震动,出现了一阵阵宛如被风吹皱般的涟漪,那些涟漪和音符一起转动着,让渊之上佳生猛地从木椅上站了起来,声音也因为过度的激动而有些破音:“费佳!继续演奏不要停!”
陀思妥耶夫斯基也看到了那荡漾开来的涟漪,之所以可以用肉眼看到,是因为那些涟漪是宛如阳光般的金色!他心下一凛,也站了起来,手头上的演奏不停,目光也和渊之上佳生一起看向了天空。
涟漪越来越多,震荡的幅度也越来越大,而那一股股的金丝也逐渐地点亮了天空。
世界各地还在外面奔波求生的人们察觉到了这格外明显的光亮,他们纷纷地抬起头,怀着期待和希冀地看向了天空——莫非天空上的幕布要消失了吗?他们终于可以再次感受到太阳的温度了吗?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手已经被冻得红肿不堪,但是他没有停下,因为这是末日后天空第一次出现异状,或许和音乐有关,他不敢停,也不能停。
渊之上佳生紧张地看着天空,直到陀思妥耶夫斯基已经将自己目前所回的乐曲全部弹奏了一遍,实在是不会记得其他的乐谱了,只能再次将之前弹奏过的乐谱再弹一遍。
‘这首你弹奏过了。’不知从何处穿来的声音在天空中回响着,这声音悠扬而旷远,却又带着明显不属于人类的异样,看不到是谁发出来的,但是这声音却轻而易举地穿透了空间,抵达了陀思妥耶夫斯基与渊之上佳生的耳畔。
陀思妥耶夫斯基在那一刻喉头发紧,尖锐的悔意划破了他的心脏,如果他重复演奏乐曲的举动惹恼了这个不知名的存在,人类是否还会得到更加严苛残酷的对待?
即便是向来冷静从容、可以自由操纵人心的魔人,在这一刻也因为自己的猜测而失了声,他不断地喘息着,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然而随身携带的过滤器可以过滤的空气有限,他在急促呼吸时又摄入了略微过量的二氧化碳,使得陀思妥耶夫斯基双眼眩晕,太阳穴突突地作疼着。
渊之上佳生接过话头,代替失声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回答,只是因为突然出现的希望,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声音发紧地回复道:“抱歉,这位阁下,我的旅伴并非专业的音乐家,所以他会的乐曲只有这几首,如果您想要听更多的乐曲,我可以想办法为您找来。”
如果太阳光消失真的和这位不知名的阁下有关,那么渊之上佳生就算是找遍全世界,也要满足对方的需求。
‘原来如此。’这个声音却是很好说话,‘我旅行到此,因为太累了,所以不小心睡着了,不过你们的音乐唤醒了我,让我没有忘记自己的正事。’
“您的正事?能否冒昧地问下,是什么正事吗?”
陀思妥耶夫斯基也恢复了镇定,他看向了天空,微微提高声音询问道。
‘当然可以。’声音温和地回答道,‘我是一名恒星演奏家,为了寻找最佳的演奏舞台而在宇宙中旅行。’
“地球便是您选择的演奏舞台吗?那为什么您要把太阳遮挡住,使得人类面临末日,陷入绝望呢?”
渊之上佳生毕竟还年轻,在听到这一切的磨难和痛苦竟然只是因为一个不知名的存在为了演奏而导致的,他的声音里不可避免地带上了控诉与质疑——没有任何的阴谋,也并非蓄意,只是单纯地因为,地球是它所需要的舞台而已,然而人类却是因为它的行为而遭受了灾难,即便及时地建造了基地,但是依然有着大批的人类倒在了路上,被埋在了冰冷的大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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