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荣很怀疑她是否一位真公主,不会以前在北狄过的也是苦日子吧?
顾湘湘愤怒地摔了筷子,气咻咻道:才没有!
她跟她娘非但不穷,甚至可说是部族里最有钱的女人了,当初两邦和亲时为了表示友好,萧玉璋带走了大批嫁妆,老单于给的聘礼也不在少数,这些都被萧玉璋攥在手里。她分得的封地与食邑也都是最好的,虽然未亲自照管,然年年送来的岁贡都不下百万钱之多,只怕当今膝下那些真公主都未必有她过得舒服。
除此之外,顾湘湘还爆出一个惊天秘密,似乎老单于临死的时候留下一张藏宝图,里头不但有金银珠宝,甚至包含铁矿这可关乎到整个国家的命脉。
顾锦荣算是明白萧玉璋为何这般地位卓然了,难怪皇帝那样纵容,许她任性来去,当真是得罪不起的姑奶奶。
顾湘湘卖弄够了,得意地睨着对面,这下你该心服口服了吗?
服气了。顾锦荣真诚地为其鼓掌。
今日她才发现搞错了重点,她不该稀罕顾震霆那紧巴巴的俸禄,眼前就放着一个大金库呢!
顾湘湘被她火热的眼睛盯着,竟出奇地露出点窘态,哎呀,你别这样,我会害羞的。
顾锦荣:
连着三五日,顾锦荣都处在天马行空的想象中,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可她也不能直截了当地去跟顾震霆说,爹您就从了公主吧,这样我跟娘以后就衣食无忧了嗯,她要是真做了,便宜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打一顿。
虽然挨打也是活该。
不过面对这样惊人的诱惑还努力保持心如止水,顾锦荣觉得自己离超凡入圣也差不多了。
好容易暂别了金钱的俘虏,顾锦荣方勉为其难想起,她似乎许久没去那间草屋瞧瞧了,不晓得小可怜过得怎么样虽然给他留了银子,可他当真会舍得拉下脸寻韩牛儿么?别看他年纪轻,可是头犟驴。
顾锦荣越想越不安,趁顾湘湘没来添乱,赶紧出门向西北角去。
草屋还是那间草屋,门前却三三两两围着一群半大孩童,大半是看热闹的。
顾锦荣凑过去时,只见少年紧抿着唇,头发已经被抓乱了,那只新制的瓷碗已裂成数瓣。
而面前身量明显高出一截、身穿绸衣的胖大身影正龇牙咧嘴得意非凡,地上泼了一地的汤水饭菜,显然乃他杰作。
顾锦荣柳眉倒竖,王奔,你作甚欺负人?他可是你叔叔。
胖子正是王老爷的独苗苗,因为还在变声期,声音格外地粗嘎嘶哑,他算哪门子叔叔?他就是个贼!
一面让仆从捡起散落的碎瓷片,喋喋向众人道:瞧瞧,他用得上这样好东西么?不是从我家偷的还能如何?
众人亦知晓王家这段公案,名义上虽是叔侄,可谁又敢真个打抱不平去?到底是被王家赶出来的,无依无靠,他们若是帮忙,没准还被王老爷记恨呢。
顾锦荣都快气死了,二狗子,你别得寸进尺!
二狗正是王奔的诨名,乡里习俗,孩子生下来取个贱名容易养活,可自打王奔进了私塾,便再不许人这样唤他。
不想却是顾锦荣一个小姑娘触犯他逆鳞,当即红了眼,恶狠狠道: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谁怕谁啊?有些人生得人模人样,只怕还不如猪狗呢!顾锦荣才不怵他,乡里又不是没里正,王家再怎么豪横,也休想一手遮天去。
你!王奔这下可真气坏了,哪还记得不打女人的戒条,高高举起右手向她扇来。
然而下一刻,强烈的剧痛便从腕上传来,却是方才缄默不言的少年用力咬住他虎口,没一会儿便血肉模糊,任凭他怎么厮打就是不松开。
顾锦荣要上去帮忙,另一个与王奔同行的却将她拦住。
顾锦荣愤愤道:三虎子,你好歹是读过书的,也要助纣为虐么?
唤作三虎子的男孩面上露出些羞愧之意,低低道:顾姑娘,我也是不得已。
他若不向着王奔,私塾肯定是念不下去的家中只有老母幼弟,唯一的出路只在这上头了。
那厢王奔已盛怒嚷道:李端,还不快让她闭嘴!得要我教你吗?
得罪了!李端微微阖目,随即一拳挥来。
顾锦荣因为做惯体力话的关系,觉得这具身子比从前分外有力,打架应该也不在话下,但是还从未在同龄人身上开张过。
今日兴许是个机会。
可还不等她反击,李端的拳头便已软了下来,整个人却如同坐了升降机般,步步高升,顾锦荣视线平齐都只到他腰际。
这人竟会通天彻地之能了?
顾锦荣揉了揉眼,定睛看去时,才发现他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个人顾震霆跟座铁塔似的立在那儿,一手便将身量瘦长的李端提得双脚离地,蒲扇似的巴掌揪着他衣领,轻易挣脱不得。
目之所及,却威风凛凛望着这群孩童,谁敢欺负我女儿?
顾锦荣:
虽然是降维打击,不过真的很爽啊。
第7章 鸡蛋
顾震霆这一出杀鸡儆猴,王奔和他的打手们已吓得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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