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来了兴致,非要拉他唱歌,他不答应,二舅就一人拿着筷子独唱。
二舅妈拉着二舅赔礼道歉,吵吵闹闹地就走了。
等人走光后,他们一家三口收拾桌子和各种卫生,他想帮着洗碗,林雪眉催他去外面醒酒。
别到时候把盘子靠破!(打破,杭州话)林雪眉推着他出厨房,这里给我们就行了。
林昼拗不过,只好跑到阳台上吹风。
回到杭州,又来到了高楼大厦居多的城市。月亮都被遮住了,他看的好不习惯。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
是快递的电话。
那个,我在你家门口,但是没有人啊。快递员说。
林昼想起来是自己买的模型,连忙说:不好意思啊,我现在在外面,你要不放我门口吧。
那行,我给你放门口了啊。快递员说完就挂了。
林昼赶紧给袁依茜打电话,拨通前清清嗓子。
喂?
绵柔的声音一出来,林昼就遭不住了。
那些收拾好的感情重新回来,他又开始想袁依茜了。
林昼单手撑着栏杆,看着对面的那幢楼,几层几层都是灯火通明的。
以纯黑或者透明为背景的东西,往往是最难画的。他很少画黑夜,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和袁依茜通话的缘故,他沉迷其中,突然很想画夜晚。
他放轻声音问:袁小姐,你现在下班了吗?
电话那边的人回答:没有诶,今天有个婚宴茶歇,缺个人,我得过会才能回去。你怎么啦?
林昼拿远手机看时间,现在是八点零五分。
加班到这么迟啊?
他也不知道怎么说,有些犹豫:没事,就是我有个快递到了,你能不能
我帮你拿是吧,好啊没问题。袁依茜没等他多言就爽快地答应了。
这个人也太好了吧
了却一桩心事,林昼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明天吗?袁依茜问他。
对,明天。林昼快速回答。
那好,你玩的开心点啊,袁依茜的声音轻快,应该是在笑,你不知道,这个婚礼可漂亮了,我拍了一点照片,待会给你看看。
好那话到嘴边,林昼却哽住了。
那你有没有想起过我哪怕一秒钟?他很想这么问。
因为他实在是很想念。
可是以现在两个人的关系,他说这些话太过大胆放肆了。
林昼揉乱自己的头发,最后还是没能问出口,只说了与平常一样的道别话语:那我就先挂了,不打扰你了。
嗯好。
通话结束。
林昼低垂脑袋,凉风灌进他的领口,阳台昏暗的灯光投下阴影。
他究竟是怕得到的不是他想要的答案,还是害怕他说的太过明显,直接在电话里被拒绝?
林昼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直到后勃颈开始酸胀,他才抬头立直身子。
结果一转身,两个身影赫然出现在他眼中。
即便在如此可以骂卧槽的情况下,林昼那刻在骨子里的不能在家长面前说脏话,话语也在他的嘴里急转直下,变成:我c
讲完电话突然发现两个人在背后偷听,这谁受得住啊。
林昼盯着家里两位大家长,只觉得荒诞无比:你们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周枭平走了过来,极其自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儿子,你这样不行啊。这么和女生聊天也太死板了吧。你要是想她就直接说嘛,干嘛拿快递当借口。
不是,那个真是快递,林昼回答完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要跟他们解释,扒开周枭平的手,你们在偷听我说话?
说着,看向还在门口的亲妈。
诶,别误会啊,你自己没关阳台门,讲话又那么大声,我们就这么一路过,就这么一听林雪眉越说越没底气,越说声音越小。
但又碍着面子,后面又重新扬起来了,怎么着?我关心一下你不行吗?
老婆,你最后那句有点道德绑架的意思了。周枭平提醒她。
哦,那我换一句,林雪眉咳了咳,那我们以后不说了,就当没听见,你就别在意了啊。
这二位都这么说了,林昼能怎么办呢。
他们家是一个非常民主制的家庭。
有错就要认,不管男的还是女的。周枭平和林雪眉从小就这么教育他,他们俩也是这么做的。
就拿之前他们被电信诈骗来说,追到钱之后两个人立马白纸黑字写了一份悔过书,向他保证再也不信保健品、说能赚钱等等传销物,现在警惕性比他都要高。
不过他们有时候会像这样插科打诨,毕竟年纪大了,林昼也不会让他们下不了台。
林昼也没多说什么,绕开他们去洗澡。
在洗澡的时候,林昼想着这个问题。
其实周枭平说的很有道理。
如果喜欢就直接说吧,就像王一建一样,大胆地夸赞喜欢的人,直白地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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