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向雪:我没说她不优秀,只是,她再优秀也比不上章雪呀。这么多年了,我心心念念地,就等着祁振把章雪娶回家,哪知道半路杀出她这么个程咬金,我这心里不痛快。哎,这回我真是最后一点念想也没了,章雪已经订婚了,今天她那未婚夫都跟着她回来了,是个很有出息的人,听说是搞什么科技的,一看就很优秀。人家眼光这么高,难怪看不上咱们家祁振。
祁宏放无语:明明是儿子不喜欢她。
苏向雪扯唇笑笑:那还不是求而不得给自己找的借口。
要不怎么说她就跟被人下了降头似的呢,简直就是指鹿为马颠倒黑白。
祁宏放不想跟她争辩了,捧着茶杯自己回房去了。
苏向雪坐在沙发上,一脸莫名其妙:我说错了吗,我这说的都是实话。
这两天温度降到了零下,裹着羽绒也能给人冻得够呛。走出家门,祁振就一直拥着唐粒,路上许多大院里的人,祁振大大方方地,照着辈分,该喊叔叔喊叔叔,该喊大姨喊大姨,一点没不好意思。
叔叔还好些,大姨们就免不了暧昧地笑着调侃:哎哟,小两口感情是好哈。
唐粒自认也不是个脸皮薄的,可跟祁振比起来,嗐,比不过,比不过。
听说县政府广场前面摆了几个花灯,要去看看吗?上车后祁振问。
唐粒也听说了,那是元宵灯会的花灯吧?
祁振:嗯,其中的几盏吧。
这年月,元宵节县里还会组织灯会游街,大约是平时娱乐活动确实太匮乏,每到灯会那天真是万人空巷人山人海。前两年唐粒还在棉纺厂工作时,倒是去挤过,花灯没看到几盏,鞋子反倒被踩丢了一只。后面她就没再去过了,毕竟鞋子掉了一只就不能再穿了,用一双鞋子的代价换看花灯,对那时的她来说实在划不来。
不过,等再过几年,政府出于安全考虑,慢慢地就会取消办灯会了。
唐粒想着,堪比后世上下班高峰期挤地铁的灯会,还是算了吧,既然已经有几盏花灯拿出来展览了,倒是可以去瞧瞧。
除夕夜,天气又冷,广场上没几个人。
几个展览的花灯就摆在广场中央,什么双龙戏珠,嫦娥奔月,孔雀开屏,各式各样,最引人注目的是身穿锁子黄金甲,头戴凤翅紫金冠的齐天大圣,不止齐天大圣的造型细致精美,他身后还竖了座闪闪发亮的假山,假山上桃树错落有致,小猴子栩栩如生,非常灵动。
有哪个孩子能拒绝齐天大圣呢?
这个花灯前面围了广场上几乎所有的小朋友,叽叽喳喳地,倒跟围了一群鸭子似的。
不过大人们似乎都对嫦娥奔月的花灯更感兴趣,因为嫦娥身上的衣服居然不是纸折的,而是真的。
这衣服可真好看。
绣活也好,我小时候见我奶奶做过,可费功夫了。
祁振看了一会儿,跟唐粒咬耳朵:这是你公司里做的吧?
唐粒笑道:还真是,之前有人上门来定制,我们都一头雾水呢,原来竟是做花灯用的。
这做花灯的单位,倒真是奇思妙想。
俩人逛了一圈,回到车上,祁振捏捏唐粒的手指,问:心里舒服点了吗?
唐粒诧异:我没有心里不舒服呀。
祁振一噎:我妈的态度,你没觉得不舒服吗?
唐粒哭笑不得,难怪大冷的天,他拉她过来看花灯呢,合着是以为苏向雪那么对她,她心里应该不太舒服啊。
事实上,还真没有。
比起上辈子,不是冷嘲热讽就是指桑骂槐的苏向雪,这辈子她只是冷着脸不理人,简直堪称和颜悦色了。
再说,她也不是上辈子的唐粒了。
上辈子的唐粒因为是高嫁,又因为娘家的态度,在苏向雪面前一辈子没能抬起过头。这辈子她优秀,自信,有自己的事业和倚仗,在任何人面前都不会觉得低人一等。
祁振的父母,她自己也会爱屋及乌,可爱屋及乌不等于逆来顺受。像祁宏放,因为一直以来对她都温和有礼,看得出来是真心把她当一家人的,她自然也把对方当父亲来尊敬,而像苏向雪这样的,显然不想好好地做一家人,唐粒作为晚辈,自觉维持住该有的礼貌也就够了。
所以祁振担心她心里不舒服,属实是没有必要的。
没有。唐粒笑道,不过我得给你打个预防针,你妈只要不来惹我,我就只当她是个普通的长辈,她要惹我,我可不会跟她客气的。
祁振无奈叹气:行吧,咱们尽量少回去就好了。
大年初二,新女婿上门。
唐粒多少猜到去年因为她下定的事,搅得赵英杰这个新女婿面上无光,今年她和祁振商量了,虽说是新女婿头一回上门拜年,但也没特意准备,只提了点寻常的年货。
果然,唐麦他们准备的年礼非常丰厚,除了一条火腿,还有两瓶好酒。
这么一比较,唐粒他们准备的猪肉和糕点,堪称平平无奇。
也是巧,四人正好在门口就遇上了,唐麦看了一眼祁振手上拎的东西,扭头就冲赵英杰说:就说随便拎两件就得了,他们俩有钱的,都只拎这么点东西,咱们何必打肿脸充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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