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找的服装厂女工冯榴,让她去给冯雪琴画大饼的,听说事情败露,这不,他赶紧就汇报给朱彪了。
朱彪听完了,叼着烟,无所谓地说:撞见就撞见,三百块钱,我就当买票看了场好戏。
要不怎么说是无赖呢。
虽说他们答应冯雪琴事后给她三万块钱,可实际上,最后让冯榴送过去的,只有三百块钱,就这,还是因为冯榴怕一分不给回头冯雪琴得跟她没完,到时候闹到她娘家去。
那是,那婆娘也是蠢,冯榴随便这么一挑拨,她就巴巴地给咱们递消息了。小张笑嘻嘻地奉承道,唐家那几兄弟都蠢,就他们这水平,要不是有个食品配送公司,估计东西种出来卖都卖不出去。等咱们把他们配送公司的生意都抢过来,那些基地,估计都得垮。
朱彪得意一笑,默认了他的说法。
当然,他们最蠢的就是,租了地却种些蔬菜水果什么,这些东西能值几个钱?哪有朱总您睿智,蔬菜水果直接从农民手里收,价格也不贵,租来的地种利润高的中药材,这土地才叫物尽其用呐。小张比了个大拇指,笑得极度谄媚。
那几个老农民能有什么眼光?唐粒,哼,小丫头片子,要不是靠着长得不错,搞定了几个国营工厂的后勤部主任,又找了个好对象,能这么顺利?
嗨,女人嘛,生意场上混靠的可不就是脸?
俩人相视一笑,笑容都猥琐中带了几分不屑。
就在这时,朱彪搁在桌上的大哥大响了。乌黑的,跟个砖头似的,重达一公斤的大哥大,虽说通话质量不行,常常要靠喊,一块大电池,也只能通话半小时,但在这时候可是财富和地位的象征。
别说一台几万块的价格,一般人根本买不起,就是买得起,一般人也买不到。
朱彪在小张羡慕的目光中,拿过大哥大喂了一声,也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他脸色一下就变了,半晌,不敢置信地又吼了一声:你说什么?!
好嘛,对面滋滋啦啦一阵,就断了。
朱彪握着大哥大,站那儿愣了半天。
小张瞧他脸色不太好看,忐忑问:朱总,这是怎么了?
朱彪猛地踢了一脚桌子,可惜老板桌质量太好,桌子纹丝不动,他自己反倒疼得跳脚,顿时更加火大,也不管手里是什么了,猛地摔了出去。
等反应过来那是大哥大,已经晚了,黑砖头摔在墙上,啪嗒落在地上,碎成了两半。
朱彪肉疼得脸部肌肉抽搐了一下。
他妈的,那个药研所的人是骗子!他像是突然苏醒了,大声骂道,他妈的,我就瞧那人贼眉鼠眼的不是个好人,这孙子在湖省已经骗了一堆人,种苗要不长不出来,要不长不好,就算长出来了,也没人收购,他说的收购药厂的厂子他妈的也是假的!
小张一听,也吓得脸都白了:那咱们买种苗的
钱昨天已经结给他了,他妈的,他肯定知道事情要露馅了,昨天把县里几个买了种苗的钱都给结了,今天有人去找,人早跑了!朱彪颓然坐进椅子里。
小张听得张口结舌。
那个自称首都药研所的人,戴副眼镜,瞧着斯斯文文,后面跟着几个张口闭口喊他教授的年轻人,据说他不止是药研所的专家,还是京大的教授,那几个年轻人就是他在京大带的研究生。
随身带着介绍信,还有盖了章的红头文件,架势摆得很足,说话也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谁能想到竟然骗子呢?
他们说,他们的种苗是药研所最新研发的优质种苗,种植技术也是世界上最先进的,一般人,根本轮不到跟他们合作,要不是看安县水土好,也不会选择在这里搞实验基地。
他们推荐了天麻、灵芝、铁皮石斛等高档药材种苗,说是收购价高利润好,而且他们有长期合作的制药厂收购,不用愁销路,朱总一听,可不就哗哗地买了?
前前后后的种苗款加起来,就得十几万了,这还不包括有两个村子已经下种的人工支出。
这回,朱总可是亏大了呀。
想到之前奉承朱彪的话,小张顿时想抽自己两巴掌。
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回头朱彪想起来,准没他的好果子吃。
唐粒他们后面找的几个村子,都没被朱彪撬走。
后冯村就不说了,冯雪琴根本没告诉朱彪的人,乌潭村因为有蒋明明在嘛,蒋老师当时就拒绝了小张了,说不能做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情,至于河塘村,人家拒绝的理由就更霸气了,说村里不差这仨瓜俩枣的,犯不着为这点事情折腾来折腾去。
中间马田村和另外几个村的村支书还跑来嫩溪村找他们。
据说是朱彪因为被人骗了,损失了十几万的种苗费和人工费,一怒之下,就跟几个村子都毁约退租了。
当初他们签合同的时候没仔细看,当然,也可能是不会看,现在人家毁约,几个村子才发现,根据合同约定,朱彪压根一分钱赔偿都不用给他们。
租地的租金,只有已经种了种苗的两个村子给了一小部分,可种地的劳务费还没给,朱彪还大言不惭说那点租金也不跟他们退了,抵了劳务费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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