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淋我!我感冒才好!
阮茶刚说完,头顶的乌云便化作一阵清凉的、带着湿意的风,抚过她的脸颊,驱散了盛夏的燥热。
这不是积雨云。
阮茶羡慕:好神奇呀。
陆忍白没吭声,也没了其他动作,阮茶被他盯着,开始继续迟钝的挖坑。每当发现阮茶的额头上又有汗了,他就变出一片带着微风的云。
等到这片土终于松完,阮茶也累得瘫倒在地,她以前也做过这个,但都没有今天这么高强度的耕耘,白嫩的手心被磨出了血泡,疼得很。
明天还要再松一遍土。阮茶举起手给他看:你来。
陆忍白回:你来。
我手疼。
锻炼。
阮茶缩回手,嘟嘟嚷嚷:力气是天生的,我要是个男的还有你什么事?
陆忍白:
在农园的日子对于陆忍白来说格外惬意,阮茶便有些水深火热了,她写日记的频率也在不断上涨。
2122.6.17,晴,手又被磨出血泡了,好疼,以后手就不嫩了,呜呜,可恶的血泡,我不惯着它,扎破它。
2122.6.14,晴,今天被锄头砸了脚,喊疼,气的我当场报仇,换了一把锄头。谁砸我我换谁,绝不容忍。
2122.7.1,雨,今天下雨啦,好多条蚯蚓从土里爬出来了,是时候养只鸡来消灭它们了。
昨天只是小雨,雨停了之后,空气都格外清新,阮茶正在检查她种在院中的豌豆苗、土豆,与挂在院落门口架子上的南瓜。
在木系异能的浇灌之下,植物们都在茁壮成长,尤其是架子上的南瓜藤,长得很快,已经开出了漂亮的黄色小花,随风摇曳,地里的土豆生长速度也非常的喜人。唯有被阮茶精心灌溉的豌豆苗,像是一根根瘦弱的小草,长也长不大。
向日葵不满的将豌豆苗挤开,坚硬的花盘抵在阮茶白嫩的掌心间:为什么对一根野草这么好!
我想试试能不能种出豌豆射手。阮茶揪了一颗葵花籽,边嗑边说:你要不然教教豌豆,让豌豆苗早点长大,顺便和你一样成个精。
向日葵骄傲的说道:和我一样是不可能的,我就是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植物!
那倒是。
阮茶梦想着能从向日葵开始,完成对《植物大战僵尸》植物图鉴的收集,虽然向日葵不太像向日葵,但希望豌豆苗能像豌豆射手一样噗噗噗吐豌豆。
她们正说着话,陆忍白便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手里提着一只正在扑腾的野鸡,咯咯咯的声音响彻云霄。
你要的。陆忍白将手中的野鸡递到了阮茶面前。
野鸡受惊之下羽毛漫天飞舞,阮茶打了个喷嚏,疑惑的问:我什么时候要鸡了?
陆忍白看向向日葵。
阮茶也看向向日葵。
向日葵立刻说:我没偷看你日记!是他偷看的!
向日葵怕被阮茶揪花瓣,撒腿就跑,阮茶追都追不上,她绕回来,陆忍白还站在原地,手里的鸡已经挣扎累了,正生无可恋的抬头望天。
陆忍白问:要杀掉吗?
放生吧。
陆忍白撒手,那只鸡得了自由,一头撞上院落门口的架子,立时四脚朝天,阮茶啊了一声。
好可怜啊,我们加餐吧。
陆忍白立刻应声:好。
阮茶当然不会处理,但陆忍白也不能说他会吧,或许是从前跟着楚牧瑕的职业关系,他对于某些事总是得心应手,总之那只倒霉的鸡被处理得很干净,粉粉嫩嫩,秀色可餐。
晚风微凉,夜色沉沉。
阮茶在南瓜藤的荫蔽之下,支起了一把篝火,篝火上是正在冒油的烤鸡。偶有的几滴油滴入火中,篝火摇曳,发出扑鼻的焦香。
陆忍白面无表情的看着烤鸡。
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吃得很素,除了从基地带来的食物外,便是一茬又一茬的土豆,阮茶偶尔会在日记里抱怨一下,陆忍白依旧像个木头人一样。
不过现在看来,他也吃腻了这些食物,只是他从来都不会说。
阮茶忽然就觉得烤鸡没有那么馋人了,她用余光偷偷的打量着陆忍白,然后不动声色的将手里串着烤鸡的木枝左摇,右摆。
陆忍白面无表情,目光却随着一起左摇右摆。跟着看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目光落向阮茶。
阮茶连忙收敛的笑容,形状完美的眼眸弯成了一对漂亮的月牙:你看着我做什么呀?
你在笑。
我没有,我很严肃。
你的眼睛在笑。陆忍白说:和月亮一样。
阮茶下意识的抬头看着头顶高悬的月亮,一轮弯弯的月牙,清晖皎洁。
篝火噼里啪啦的烧着,温暖的篝火映在阮茶白皙的脸上,她愣神了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
陆忍白终于忍不住说:焦了。
阮茶猝然回神,她连忙将烤鸡翻了个面,也不再乱动烤鸡了。篝火旺盛,肥美的鸡很快便好了,泛着油光的焦黄表皮还在滋滋滋的冒油,香味随之迸发,满院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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