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就是这么小,但临近年节香火不错,很多不能走远路的老人可能更愿意来这里上一炷香。
“还进正殿么?”沈辞舟挠了下季临戈的手心,“正殿好像要收费。”
“不去了吧,没什么好看的。”季临戈捉住他的手,一起揣进口袋里,“反正我是理解不了的,星际时代没有这些东西,人类不需要神明,我们以科技比肩神明。”
“确实……”沈辞舟呼出一口白气,“但不管哪个时代,总有人所求不得,或者挣脱不了眼前困境,于是想要仰仗外物,所以就有了信仰。”
“是吗?”季临戈不以为的笑了一下,“那我信仰我手中的刀,还有我的机甲。”
“也对,让你理解有点难。”沈辞舟拉着他,两个人并肩往外走,“你这个人,但凡有所求,前面横着刀山火海你也会爬过去,自己抓到手里。”
“所以你干嘛非要进来煞风景?”沈辞舟瞪他一眼。
季临戈说:“好奇,我没见过。”
两人从偏门走出,沿着街道往市场的停车场走,季临戈绕到沈辞舟另一侧,去暖他另一只手,顺着话题谈下去,“那船儿你呢?你信这些吗?”
沈辞舟笑了笑,“季哥,我们是同类呀。”
季临戈若有所思,安静的走了一段路,才偏过头垂眸说:“小船儿,我不会让你有求而不得的事,也不会让你落入走不出的困境,所以你永远都不需要神明。”
沈辞舟停住脚步。
冬季干燥冰冷的风穿过街角,带来爆竹燃放后的火药味道,以及季临戈身上浅淡的木质香调,这味道是从他身上沾染去的,现在还杂糅了寺庙里的香火味。
沈辞舟莫名的想到,他之前为了补习狗血重生文,还看了一本神奇的ABO文,并且对里面依靠信息素找对象的行为嗤之以鼻。
人又不是动物,怎么可以靠嗅觉寻找伴侣?
然而这一刻他觉得那书的设定也许有几分道理,季临戈身上的气息会让他觉得心安。
“怎么了?”季临戈问他,“走累了?”
“累了。”沈辞舟顺着说:“背我吗?”
季临戈狐疑:“刚才给你系个鞋带,都要把脑袋埋进西红柿堆里以假乱真去了,怎么这会儿大街上让背着了?”
沈辞舟:“……你背不背?”
当然背了。
季临戈没让沈辞舟拎东西,怕冻到傲娇船喵喵的小爪子,他把东西塞进沈辞舟羽绒服的帽子里,然后把人稳稳的背起来。
沈辞舟勾着季临戈的脖子,贴在他宽阔的背上,忍回不往上涌的泪意。
挺没出息的,也不知道季临戈刚才哪句话戳中他敏感的神经了,也许是求而不得,也许是走不出的困境,总之沈辞舟竟然有一瞬想要落泪。
他自己也没搞清楚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莫名其妙的,更不好意思让季临戈看到,所以才顺口要背。
沈辞舟也觉得他不需要所谓的信仰。
虚假的神明高高在上,冷眼旁观众生悲苦,而真正的神明负他前行,替他踏过不愿走的路。
两人去小庙耽搁了一会儿,回家时云姨已经打扫完毕了,接过食材时不忘埋怨他们俩磨蹭,叫抢红包的云东去厨房帮他砍骨头。
云东不情不愿的放下手机,季临戈见状主动请缨,“云姨,我帮你剁骨头,让他玩去吧。”
这打发孩子似的话成功挑衅到了云东,他审视着季临戈,撑着气势说:“你别以为健身房里练出点力气,就能剁骨头了,那也是技术活。”
“是吗?”季临戈脱掉外套,挽起衬衫袖子,“那有的人连健身房练出的力气都比不上,应该还没到能谈技术的层次吧?”
两人斗鸡似的挤进了厨房,反倒把云姨给挤出来了。
沈辞舟虽然也是个男人,但有时候理解不了他们这奇奇怪怪的胜负欲,在桌子上铺了洒金红纸,浸润毛笔后准备题字上去。
云姨见了顿时大呼小叫不得了,把奶奶推过来看,像是围观小朋友才艺表演一样,奶奶还很给面子的呵呵笑,还没开始先鼓掌。
爷爷去世后,沈辞舟就没再见过这架势了,在那个女人眼里,似乎他会什么都是不值一提的,没什么好骄傲炫耀的。
他耳朵热热的,甚至都有点紧张了。
云姨甚至问:“小舟啊,姨能录个视频吗?那什么,姨不往外发。”
沈辞舟愣愣点头,“嗯,可以的。”
毛笔吸满墨汁,沈辞舟在充当砚台的罐头盖边沿顿了顿笔,原本想写诗词,余光瞥见一脸淳朴的云姨和奶奶,落笔时换成了“天意回春生万物,人心乐善淑千祥”。
横批是岁岁平安。
“啧……”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云东咋舌称奇,“厉害厉害,少爷有一手。”
季临戈凑在另外一边,趁着云姨和奶奶看对联,飞快的亲了一下沈辞舟。
“不愧是我家船儿。”
不小心看见的云东:……
真特么没眼看,能不能稍微考虑一下他这个失恋人士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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