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舟耷拉着眼皮,又有点想睡,但黏糊糊的肯定睡不着,他看着季临戈背对着他起身走了,好半天才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卫生间的方向。
他躺不下去了,拿纸巾胡乱擦了擦,把被罩和床单撤下来,看也不看的塞进洗衣机,又趿拉着拖鞋跑去敲卫生间的门。
里面没声响,过了一会儿,沈辞舟又要敲的时候,季临戈的声音才低哑慵懒的传出来,“知道哥干嘛呢吧?还催?快不了。”
沈辞舟哽了一下,浴室的磨砂玻璃烫手似的,他把手缩回来,但还是不甘示弱的低声道:“开门,我要进去。”
季临戈哼了一声,“进来干……什么?”
“我不是你男朋友吗?”沈辞舟摸了摸滚烫的耳朵,企图给它降温,“你有男朋友还自己那什么,你看不起谁呢?”
季临戈:……
这话说的,他再不开门岂不是不识抬举,简称“不举”?
门开了一条缝,季临戈伸手把人拉了进去。
……
周末一过,沈辞舟突然忙了起来。
他要准备竞选学生会主席的演讲,要兼顾学业成绩,有空闲还要去晟启帮沈青锋处理一些琐碎的事物。
季临戈以为回来还能和以前一样,他还可以像只游魂似的和沈辞舟贴贴,结果不行,他被孟老爷子安排了工作,开始负责管理孟氏旗下的某个子公司。
季临戈确实学什么都快,前提也得是有人教,于是晚上两人凑在一起,沈辞舟管理小课堂又开了课。
不过知识的神圣也没让狐狸精清心寡欲,讲着讲着两人就亲到了一起,季临戈觉得挺好,非说这叫寓教于乐。
好好一个词,被说的这么下流,沈辞舟气的在他肩上咬了一排牙印。
转眼已经到了深秋,沈辞舟和季临戈换上了同款驼色薄羊绒大衣,里面搭的高领毛衣一黑一白,他们并肩走在N艺堆满落叶的路上,一人端着一杯热咖啡。
“中午时间这么短,你就在公司吃好了,还过来干什么?”沈辞舟好笑的说:“我们食堂的菜色就那么有吸引力?”
“太一般了。”季临戈垂着眼睫看他,“好在对面坐着的是我家船儿,秀色可餐啊。”
有路过的学生会干部,和沈辞舟打招呼,回头把自己拍的两个人的背影发到了群里,表明主席已经有对象了,各位姐姐妹妹哥哥弟弟,可以死心了。
于是群里猿型毕露,哀嚎一片。
“沈主.席……”季临戈细细品了遍这个称谓,垂下的手勾了勾沈辞舟的小指,“位高权重的,有没有人追我们家船儿啊?”
沈辞舟知道他是在调侃,也不客气的还嘴,“季总也是,没在公司给我沾花惹草吧?”
季临戈:“我空降过去,不服我的一堆,花花草草没有,仙人掌倒是一堆。”
说者无心,但沈辞舟却想到,以后季临戈也许要在这个世界生活一辈子,那找个喜欢的工作才能活的自在,于是很认真的问:“你不喜欢就不在去孟氏了,去做点你喜欢的工作,不赚钱也不要紧。”
就差说我养你了。
季临戈笑了,把沈辞舟微凉的手一起握进口袋里,“也无所谓喜不喜欢,你被剧情困在这里,我就先留下陪你,话说船儿,这剧情什么时候算结束?”
“到沈迎之和孟诩结婚。”沈辞舟叹了口气,“所以孟诩到底有几个好弟弟?他俩什么时候才结婚?”
他说着,脚步一顿,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提醒,有点好笑的说:“还真是不经念叨。”
打来电话的是沈迎之。
也没急着接起电话,两人找了个人少的小操场,在边上的椅子并肩坐下,沈辞舟接起电话,直接开了免提。
“沈辞舟,你说给我时间考虑,你怎么又给孟诩送人?”沈迎之的声音沉闷嘶哑,“你别逼我……”
沈辞舟和季临戈对视一眼。
他都快忘了这茬事了,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他以为沈迎之没上当,原来是还在考虑。
不过孟诩这是要放飞自我了?也不怕得病的吗?
“我说给你时间考虑,可没承诺不送人过去。”沈辞舟只好顺着说下去,“所以,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那边是长久的沉默。
沈辞舟看了眼时间,小声问季临戈:“你还不回去?”
季临戈指了下手机,示意等沈迎之挂断再说。
等了四分钟左右,沈辞舟觉得自己这样显得太被动了,他是很需要沈迎之掌握的消息,但也不能表现的这么急迫,他把手机拿起来,正要说话,那端却发出一个长长的气音。
沈迎之深吸一口气,很疲惫的说:“我知道一些……乔欢颜行.贿的转账记录,不是你和沈青锋查到的房产、地皮,而是更隐晦的性.贿赂,她利用晟启名下几个娱乐公司做的,那些十八线小艺人,有些是自愿的,有些是被迫的……乔欢颜把这些当做受.贿人把柄,保存在一个银行的保险箱里。”
沈辞舟垂眸:“密码?”
到了这一步,也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沈迎之把银行和密码都说了,说完之后,他像是虚脱了一般重重喘息着问:“我和孟诩快要结婚了,我准备把婚期提前,你让你的人收敛点。”
东西还没到手,沈辞舟谨慎的答应了他,挂掉电话后转头对季临戈说:“你手上那个项目做漂亮点,在孟爷爷那记上一笔功绩,让孟诩觉得有点压力,他自然就会想起沈迎之身后那点死而不僵的身价势力,为了安抚沈迎之也会自觉收敛点,等证据到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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