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这一声唤得人骨头都酥了, 贺砚枝瞪了她一眼, 把绒姑娘吓得往后缩了缩。
“乖, 别闹。”
萧鸿隐伸手接过衣裳,挥手让两位姑娘退下, 随后挑开了贺砚枝的衣带。
贺砚枝拍开他的手,谁知下一秒就被人拿带子捆了手腕。
“你做什么?”
贺砚枝不满地挣扎起来, 萧鸿隐瞧他反抗得激烈,便先把衣裳放置一旁, 专心安慰人去了。
待到人被安慰得涨红了脸, 该落的也都落了个干净,萧鸿隐这才把衣裳给人一件一件换上。
女子的装束到底对男子来说不太合身, 但好在青楼里的纱衣宽松,将腰带一系便有了盈盈的腰身,除了某些地方异常平坦之外, 其余并无违和。
当手腕上的带子被解开后,贺砚枝想也没想便给了萧鸿隐一拳,拳头落在肩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萧鸿隐被他捶得往后一踉跄,委屈地直往他怀里钻。
“砚枝再忍忍,很快便好了。”
萧鸿隐拆了贺砚枝的冠,让墨发尽数散落,待翠姑娘取来首饰后,让她给贺砚枝挽个女子发髻。
至此,贺砚枝早就猜出萧鸿隐想做什么,只是这方式对他来说总归有些难耐。
“大人瞧瞧,可还满意?”
翠姑娘让开了位置,萧鸿隐来到贺砚枝身后,看着镜子里的人发愣。
镜中人甚美,但美则美矣,眉头却是紧蹙。
贺砚枝看不得镜子,只催促萧鸿隐快些。
对方拾起台上的脂粉,对着他的脸仔细瞧看,良久,又把脂粉放了回去,叹息一声:“著粉太白,施朱太赤,不好下手。”
翠姑娘笑着应和道:“大人说的是,可毕竟从青楼里带出去,少不得沾点妆容。若大人无法,可叫奴一试。”
贺砚枝坐在中间听他二人说话,心里好似压了块巨石喘不过气,听得萧鸿隐恍然一声,从换下的衣袍里拿出一盒胭脂。
“如此便可。”
贺砚枝只觉唇上被人轻点了几下,随后温柔地将红色的脂膏涂抹开。
“不错。”
看着被精心打扮过的人,萧鸿隐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回头对绒翠二人道:“照看好他,一会儿送至楼下。”
“是,主上。”
贺砚枝还生着气,眼见萧鸿隐就要离开,也没心思注意两位姑娘,所以当绒翠二人好心来扶他时,贺砚枝把她们都瞪了回去。
过长的衣摆使得走路十分不便,且因着衣裳的特别裁剪,贺砚枝走路都不敢太大动作,好不容易挪到榻边就不愿意动弹了。
见桌上放着酒,贺砚枝取了杯子一杯接着一杯往嘴里灌。二位姑娘先前被他瞪怕了,只得小心劝了几句,但贺砚枝根本不听,直把一壶都喝了个干净。
“姐姐,这……”
“莫慌,主上应当很快回来。”
“要不要同妈妈说一声?”
“一壶酒而已,应当无碍。”
“可我昨儿个才加了料……”
“没事,才……等等,你说什么?!”
贺砚枝喝完一壶酒后,只觉得浑身都热了起来,但他还保持着清醒,见两位姑娘以惊恐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禁冷哼一声:“这下倒知道怕了。”
绒姑娘沉了沉气,安慰自己道:“没事……发作还有一会儿工夫,赶紧让主上带走便没事了……”
翠姑娘急得出门去找解药,正好撞上老鸨。
“主上来接人了,快,把人带下去!诶,你急匆匆上哪儿去?”
翠姑娘颤着嗓子同老鸨说了情况,于是三人兵荒马乱地收拾一番,一面劝贺砚枝下楼,一面让萧鸿隐赶紧上来。
萧鸿隐方才特意去大街上晃了一会儿,把贺昱的探子引出来后回到青楼,同老鸨在底下演了出戏,最终以高价买下花魁白鹤姑娘,在看客们一片起哄声中直奔高阁把人抱了出来。
醉意有些上头,贺砚枝趴在萧鸿隐肩头,冷漠地扫了看客们一眼,不成想引起阵阵惊呼。
“早就听闻这秀楼里有位白鹤姑娘容貌清绝,还以为是老鸨框咱们的,谁成想竟是真的!”
“是啊,都传了好几年了,谁想到还真有啊!”
“还是个清冷的,那眼神冰刀似的,把老子的心都给斩成两半了。”
“嘿嘿,就你那颗花心,早不知裂成几瓣了。”
“别瞎说,那是上一颗,老子的心多着呢……”
“……”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头疼……
嘈杂一片,贺砚枝只觉得吵闹。他被萧鸿隐一路抱着上了马车,在看客们艳羡的目光下驰过热闹拥挤的街市。
摸到结实有力的胳膊,贺砚枝狠狠掐了下去,萧鸿隐无奈忍痛哄道:“快到了,砚枝再忍忍。”
他的话有那么一点作用,然而也只有那么一点。
贺砚枝松开他的胳膊后又抓住了他的衣襟往下扯,沾了胭脂的唇不时蹭到他的脸颊。
“你……给老子说清楚……”
萧鸿隐闻到了贺砚枝身上的酒气,为了不让他成为寡夫,萧鸿隐掰开了他的手紧紧握在掌心,总算喘匀一口气。
“好好,砚枝想知道什么回去都告诉你。”
闻言,贺砚枝竟真的安静了下来,也不再乱动。
萧鸿隐松了口气,吩咐车夫再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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