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这个理由,贺昇与贺砚枝二人商议一番,放弃了鸢山改为奉安猎场,一来离京城近,二来可节省些人力物力,三来则便于计划施行。
贺砚枝与萧鸿隐原本并驾齐驱,在来到狩猎林后对视一眼,各自调转马头往左右方向绕着猎场疾驰。
纷飞的衣摆发出猎猎破风之声。他们身后各跟了专人放标,待贺砚枝和萧鸿隐最后碰头时,秋猎的范围便已经圈定。
“二位大人辛苦,接下来的事就交予小人便好。”
贺砚枝看着他们有条不紊地开始布置猎场,好奇地看向萧鸿隐:“咱们也进去瞧瞧?”
“晚些再说,这猎场废弃许久,恐怕里头的路也不好走。”
听萧鸿隐这般说,贺砚枝也只得勒紧缰绳,随他一块儿回去。
“可要去骑上几圈?”萧鸿隐问道。
“罢了,骑马也累得紧。”若无甚新鲜事可看,贺砚枝也懒得动弹,不如早些回去躺着。
萧鸿隐知道他的性子,平日里都不怎么出门,对于养伤是好,只是怕他该闷坏了。
“无妨,我带着你。”于是萧鸿隐忽然控制马靠近贺砚枝,长臂一伸将人径直掠到了自己马上。
“阿隐?”
贺砚枝背靠着萧鸿隐的胸膛,被人稳稳抱在身前,随即就见萧鸿隐控制着马快速跑了起来。
骏马绕着猎场空旷的草地奔驰,马上人衣摆猎猎作响,扬起的墨发在劲风中狠狠交缠。
贺砚枝还未试过这般快的速度,迎面而来的风打在脸上身上,让他产生一种在空中飞腾的感觉,心胸不由得畅快起来。
“再快些!”
“好。”
跑马嘶鸣一声,四蹄如踏飓风。
贺砚枝兴奋之余望向远方,在青山与天空交界之处,绚丽的晚霞逐渐增多,诡谲的形态如梦似幻。
马终是跑累了,开始放慢速度,最后在草地上慢悠悠走着。
贺砚枝还沉浸在方才的兴奋中,萧鸿隐趁其不备,低头偷亲了一口。
“可高兴?”
“恩,还不错。”
贺砚枝卸力靠在萧鸿隐怀里,感受着微风拂面,舒适地闭上了眼。
萧鸿隐控制着马在草地上又走了几圈。
黄昏一过,天色便暗得很快。
星子从云端爬出,缀在墨色的夜空静静瞧看草地上的两人。
贺砚枝只记得闭眼时天色仍是昏黄,再睁眼却是漆黑一片,唯一不变的是身后的温热之躯。
他微微偏头,看着萧鸿隐流畅好看的下颚线:“回去了么?”
萧鸿隐看向狩猎林:“恩,咱们走路进去。”
来到林外,贺砚枝被萧鸿隐抱下了马,两人十指紧扣走进林间。
因是狩猎之地,夜间的深林里时不时传来猛兽的低吼声。
两人没点火折子,摸黑在林间穿行。
萧鸿隐小心避开猛兽的方位,与贺砚枝一块儿找寻着人的身影。
没过多久,前方传来一阵挖土声,贺砚枝拽了拽萧鸿隐,示意其循声看去。
微弱的火光前,几名黑衣人正挖着一人大的深坑,贺砚枝和萧鸿隐不动声色靠近,亲眼看着他们将锋利的刀片扎入深坑底部,最后再将坑给伪装起来。
”这般不入流的把戏,也亏贺昱想得出来。”
贺砚枝用眼神同萧鸿隐交流,对方回道:“不一定,越是简单的陷阱反而容易得逞。”
见那些刀片还被抹了毒,贺砚枝不由得摇摇头,转念想到一个法子,覆到萧鸿隐耳边说了出来。
与此同时,黑衣人们挖完了一个坑后,紧接着又去挖下一个。
萧鸿隐听了贺砚枝的法子,担忧道:“那你……”
贺砚枝捏了捏他的手:“放心,我自有分寸。”
黑衣人将陷阱布置完毕后,警惕地看了眼四周,随后便出了林子。在他们离开一炷香的时间后,贺砚枝和萧鸿隐才不紧不慢回到休息处。
柳慈在大堂等得昏昏欲睡,见二人总算回来了,上前问他们怎么样。
贺砚枝取来纸笔,画出猎场的地形图,圈出一个方位指给柳慈看。
“明日你收拾好东西便在此处等候,届时公主自会前去找你。”
听到此话,柳慈欣喜之色溢于言表,贺砚枝补充道:“到了寄岩山后莫急着出来,万事小心。”
柳慈用力点头,收了地形图向二人拱手道:“二位大恩,在下没齿难忘!”
柳慈这边交代好后,便需要通知娉瑶。
翌日太子前来查看情况,贺砚枝隐瞒了部分事宜,将计划告知太子,并借他的手传递给娉瑶,待一切准备妥当,秋猎也将正式拉开序幕。
当日,浩浩荡荡的仪仗队从皇宫一路穿过京城,引起全城百姓驻足围观。
贺尧搂着柔妃坐在东海明纱垂挂的黄金轿辇上,看着繁华的京城盛景,露出满意的笑容。
轿辇后是娉瑶的马车,简单小巧,所以并未引起百姓的注意。娉瑶坐在马车里,在脑中不断演练着计划,一双鹿眼中满是对未来的坚定。
仪仗队足足走了一日才尽数到了猎场,官员们却早已尽数等候迎接。
贺尧看了看时辰,下令轿辇不停,径直去行宫,今日权当让诸位爱卿休养一日。
太子点头称是,仪仗队于是又浩浩荡荡往行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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