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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难为情地低下头,盯着水面上的人影看。
    他似乎在哪个地方经历一场我不知情的冒险,水面上几次荡开刀剑从他飘忽的披风中刺过的场景。他每一次与危机擦肩而过,我都忍不住心口一紧。
    铜鼎里的水归于平静,那个漆黑的人影也消失不见。
    古一站起身,“今天的教学到这里就告一段落,我听说你在王那里看到不少书,有机会可以尝试实践。”
    我赶紧站起来,跟在古一身后,“那您要去哪里呢?您今天还有安排吗?”
    “今天我休假。”古一好笑道,“没人规定法师不能休假。”
    啊,卡玛泰姬竟比绝大多数私企还要人性化。
    回到寝室后,我还在琢磨古一法师的话,在床上翻过身,又想到布鲁斯这会儿正和一群手持危险武器的人战斗。
    他总是受伤,难怪阿尔弗雷德总是脱发,那都是为他操碎的心。
    布鲁斯·韦恩就是害身边人脱发的罪魁祸首。
    我闭上眼睛,脑袋里回想起刚才在铜鼎里看到的画面。
    整个画面在我脑海里铺开,那些和古一法师对话时没有观察到的细微之处一一浮现出水面。
    我不由自主地伸出手,仰躺在床上画了一个圆。
    那些图像随着我手上的机械动作变得更加清晰,纤毫毕现,仿佛我就站在现场,他披风的一角拂过我的肩膀。
    我朝他跨前一步
    ——突如其来的下坠感让我惊恐地睁开双眼,尖叫卡在嗓子里还没来得及喊出来就平稳落地,距离不超过三厘米。
    我在脏兮兮的地上坐起身,茫然地环顾四周,冒着火星的传送门正在我面前合拢成一个点。
    在消失的火星后,两个忍者装束的人提刀朝我迎头劈来。我只看见一抹雪亮刺向我,连恐惧的感受都没来得及冒出来,手指一转,一道通往撒哈拉沙漠的传送门挡在我面前,将袭击我的忍者连人带刀一口吞下。
    感谢卡玛泰姬每天早上的晨练多少锻炼了我的反应速度,感谢莫度的每日一试,感谢王的定时嘲讽,我能活到现在,有你们了不起。
    真挚希望两位有幸进入撒哈拉深处体验求生环节的忍者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走出沙漠,走向文明。
    我拍掉身上的灰,穿着拖鞋刚走出一步,就从后面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捂住嘴。
    我正要开一个传送门把他和我都送到古一法师面前进行法术现场教学,耳边传来压抑的低吼,“你怎么在这里?”
    啊。
    那只手松开来,带我躲在一个角落里,用披风将我罩住。
    我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气,皱眉道,“你受伤了?”
    第25章 转生第二十五天
    时间是午夜十二点, 地点是卡玛泰姬里我的寝室。
    我和一只满身不愉快气息的大蝙蝠成功降落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
    我坐在床上看他,他坐在床上看我,相对无言。
    尽管他面罩上的白膜没有动作, 但我知道他已经扫视了我的房间一圈, 也可能是好几圈。
    我揪过他的披风, 在他不动声色的注视下把披风绑在床架上打了一个死结。
    “不要跑, ”我警告他, “我去给你拿医药箱。”
    在酒店袭击事件后, 我所在的位置常备医药箱, 包括卡玛泰姬的寝室。
    我提着医药箱回来的时候他不知何时解开了披风的结,坐在床头接过我手里的箱子,沉声道,“我自己来吧。”
    我的包扎水平远远比不上布鲁斯这样的专业人士, 只好默默坐在他旁边,撑着下巴找话题。
    “那群忍者的装束和上次酒店里糟蹋我房间的那几个人好像, 他们都是刺客联盟的人吗?”
    布鲁斯卸掉披风, 脱掉紧身衣制服的上衣, 只有遮脸面罩还倔强地待在原处。
    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出现在我眼前,在他的侧腰上, 之前被厚重的披风遮住。其实他身上还有不少其他细碎的小伤口, 只是比起这道伤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是。”布鲁斯说。
    只说了这一句,他就闭口不言, 专心当一个处理伤口的哑巴,仿佛他的一句话价值一百美金。
    我安静地给他递绷带和伤药,在木板床上蜷缩起来。
    眼睛后面大脑深处, 有某种东西在一下下跳动, 随时都有满溢出来的可能。我把下巴垫在膝盖上, 原本成功掌握传送门的兴奋尽数消退。
    略一思考,我大概能猜到他是为了氪石项链的后续和刺客联盟纠缠。然而我学会了法术,对他身处的战场却依旧无能为力。
    卡玛泰姬讲究用灵魂弥补身体,我能把我的灵魂分享给他吗?
    我借阅多的那么多本古籍里,有哪一本能告诉我治愈伤口的办法吗?
    我扭过头,盯着他随动作不断起伏的肩膀。那里有一道撕裂伤,皮肉绽开露出内里狰狞的血肉。
    布鲁斯像没察觉到一样,只用酒精棉草草擦了两下,胡乱止住血迹就低头去处理腰上的伤口。他用牙齿咬着绷带,在医药箱里翻找缝合伤口用的羊肠线。
    我怀疑他没有痛觉,不然怎么能每一个动作都牵动伤口的同时露出平淡到沉静的表情。
    我愿意把自己的灵魂分享给这个人吗?
    我把手虚虚罩在他肩膀的伤口上,感到一片羽毛从我的心脏上轻盈地脱落,钻出掌心,如同一缕清风温柔地拂过还在往外渗血的肌理,悄无声息地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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