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原主记忆中见到的贾代善,就是个说话大大咧咧的兵痞子,把自己隐藏的极好,不知道他实际上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谢氏闻言,低头回想了片刻道:“我与他的交集算不得多,但他绝不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反而心思非常缜密。与一般的武将相比,他骨子里的性子倒像文臣更多些,不过很是豁得出去,知道自己两个儿子都扶不起来,最后用自己的一条命为贾家换了一道护身符。”
“而且贾代善为人十分大男子主义,贾家内务都是交给他母亲和妻子处理,他是一概不管的。不过对你有利的一点是,贾代善很是看着嫡庶之分,他名下没有庶子,只有三个庶女,也都是小鹌鹑一样大的,贾史氏怎样磋磨姨娘和庶女,贾代善都不放在心上。”
“如此我大概明白了,今日已晚,明天我先去找张老太傅,后天就去会会这贾代善。”司徒曜听了谢氏的话,对于贾代善的为人有了更全面的了解,心中大概也有了拉拢他的法子,只是能不能行得通,还要看具体情况了。
谢氏正欲说话,门外传来了一个尖细的太监嗓音:“殿下,周良娣屋里的下人说,小皇子哭闹不休,请您过去看看。”
司徒曜顿了顿,对于废太子留下的这些莺莺燕燕,有些头疼,只是他虽然接废太子的任务,却没有打算在这些方面也尽善尽美的。
看着谢氏打趣的眼神,司徒曜起身走出去,站在门口沉声道:“不舒服就去请太医!稚子哭闹,不去寻奶娘嬷嬷,倒来找我,怎么?孤是她养得奴才么!”
此言一出,外面垂首而立的太监宫女,呼啦啦啦跪了一地:“殿下息怒!”
周良娣的贴身宫女,看着暴怒的太子,恨不得缩进地缝里去。往日这招很是好用,太子殿下总是一叫就来,太子妃也从不干涉,不然周良娣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来截胡太子妃的。
“给孤滚出去,告诉你家主子,小皇子她若是照顾的好,便由她养着。若是照顾不好,东宫有的是人为她分担!”
这一遭雷霆之怒,吓得东宫的下人们战战兢兢,那传信的宫女哆哆嗦嗦的跑回去,如此这般说了一通。周良娣一张脸涨的通红,不知道司徒曜是发的哪门子疯,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公然下自己的脸面。
可她却没有胆量去质问司徒曜,心烦意乱的摆摆手,示意乳母把儿子抱走哄好,自己和心腹挖空心思,苦思冥想到底是哪里惹怒了司徒曜。不过任凭她再怎么猜测,也不会想到有人居然能在片刻之间,便换了个芯子。
司徒曜没有给她解惑的意思,发了一通脾气后,想着不能让谢氏背锅,也没有再进屋,反而甩着袖子,怒气冲冲的走了。
谢氏的陪嫁丫鬟青芸,有些担忧的看着她,还以为是太子妃惹怒了殿下。不过看着谢氏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众人也不敢开口询问,只面色惶恐瑟缩。
谢氏见此,柔声道:“不关你们的事,只是殿下刚刚想起了皇后娘娘,心内难免悲伤,都散了,各做各的事去吧。”
待到回了房,青芸服侍着谢氏卸了钗环,慢慢的拿着梳子给她通发。
“主子,殿下今日倒是给了那周良娣好大一个没脸,看着真是解气,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恨上咱们呢?”
谢氏闭着眼睛,闻言笑道:“与我们何干,素日里我从不拦着她们侍奉殿下。如今自己惹恼了殿下,倒要怪在我的头上,没有这样的道理。再来,也别把咱们殿下当成傻子了,动不动就小皇子哭闹不休,那样小的孩子,她倒是也忍心拿来做争宠的筏子!”
“主子……”
青芸见谢氏提到孩子,知道是戳到了她的痛楚,欲要安慰她,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谢氏从前也曾有孕过,只是不知遭了谁的算计,好好的胎儿还未显怀便流掉了。从此后谢氏对太子便淡淡的,恭敬有余,亲切不足,只做好分内的事情,旁的一概不管了。
倒是谢氏,见她满脸愁容的样子,忍不住失笑道:“罢了,我想的清楚明白,没有孩子也是好事。我安生当好这个太子妃,日后母亲和哥哥还有云端,也不需要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左右只要我不犯错,日子且过得下去呢。”
青芸闻言,忙不迭的发誓:“奴婢知道,自然谨言慎行,处处小心。必不会给主子添麻烦,让主子烦心的。”
谢氏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我自然信你,咱们两个在这深宫之中,要好生扶持。虽然不能让母亲和奶娘免了担忧,但是也不能让她们日夜操劳惊惧。”
“明日你拿了牌子出宫一趟,昨儿新进上来的缎子,如今拿来做衣裳倒是正得用,给母亲和嫂嫂带回去些,还有奶娘的份儿,你自己掂量着拿吧。再给嫂嫂带话,说是我有事与她商量,倒是不急,请她有空进宫一趟。”
谢氏的奶娘,便是青芸的母亲,对于这种事情她是做熟惯了的,自然无有不从,当即便低声应下了。
想了想,青芸又说道:“主子,前儿他们供上来的首饰,您当时说了很适合大爷家的安姐儿用,可要一起带回去?”
安姐儿是谢家老大谢云章的女儿,如今只有五岁,长得粉雕玉琢十分可人。原主出嫁时,她才将将出生,到目前为止还是谢家唯一的孙辈,原主没有自己的孩子,但凡有了什么好东西,都会给她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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