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严道循着蛇妖的妖气在山里冒雨追了一夜,这条玄黑金纹的蟒蛇快要修成人形了,他要在此之前杀掉它。
可这条蛇机敏的厉害,借着雨势在山谷里东躲西藏,y是让岑严道白白在暴雨中奔波了一夜。
天将微晓时,岑严道有点撑不住了,他又冷又累又饿又困,蛇妖的妖气也在逐渐稀散,眼看着一时也抓不住了。他决定去附近的观音寺讨点早饭吃喝,歇上一歇,等恢复。力气了再去追蛇妖。
他不是第一次来寺里,可这次一到门口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观音寺的僧人们是很勤勉的。早课敲钟风雨暴雪无阻,往日这时辰早该寺们大开,钟声悠扬了。
可今日却是寺门禁闭,岑严道越墙而入,来到大殿檐下,寺里血腥味大的连暴雨都无法遮掩。岑严道用神刀夜重劈开了大殿的大门。
铺面而来的满地狼籍和少女被绑在供桌上赤裸身体,以及两侧被绑在一起的香客和尚,还有那些酒气剩肉中赤身裸体在地上睡觉的恶匪们,让人一眼就知道这里昨夜发生了什么事。
有几个认识岑严道的和尚一看到他,像看到了救星一样的用破布堵住的嘴呜呜求助。
“一群畜牲,与妖何异!通通都该死!”
神刀夜重,斩妖也斩人,这群酣睡的匪类在睡梦中被砍成了一堆碎块。岑严道劈开捆着众人的绳子,从地上捞起一个酒坛和大块熟肉,就飞奔了寺庙。
仅仅就在这里的片刻功夫里,山谷中妖气陡然大胜,那是蛇妖化成人形的异象。岑严道来不及再歇息,就这样消失在了暴雨中。
大殿里侥幸死里逃生的香客们、和尚们跑的跑,走的走。有赶着躲回家的,有去报官的,没几个人敢在这里多停留,林湘哭着跑到陌清蝉身边,去给她解绳子。
陌清蝉脸色苍白,浑身都是青紫伤痕,她睁开眼睛看着林湘,拼劲最后一点力气抓住她的手,气若游丝道:“湘湘……带……我回家……”
“好,好,小姐,我带你回家,咱们这就走。”林湘擦干眼泪,要去找马车。
陌清蝉死死拽着她的手不松开,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样,眼睛睁得大大的,满眼都是恐惧:“不要,不要走,湘湘,我害怕……”
林湘握着她的手,安抚道:“小姐不怕不怕。”
有和尚过来给陌清蝉盖上一件衣服,陌清蝉看到他走过来,就像是看到恶鬼一样,恐惧的缩在一起,尖叫起来。林湘把衣服裹在陌清蝉身上,抱着她边哭边说道:“小姐别怕别怕,没事了……”
“回家,湘湘,我要回家……”
“小姐,我们回家,回家,我们这就走。”
陌清蝉抓着林湘不撒手,嘴里喊着要走,却又害怕林湘离开她一步。最后还是庙里的和尚边派人去通知陌家,边把马车牵到了大殿前。
林湘扶着陌清蝉站起来,踉踉跄跄走出大殿,血流顺着陌清蝉的腿间滴落了一路。费了很大的力气,林湘才把陌清蝉扶上了马车。
关上了马车门,林湘在马车里紧紧抱着陌清蝉,
,一个和尚驱车带她们离开了观音寺。
走到半路,就撞上了闻讯而来陌家人和陌夫人,和尚把陌清蝉交给了陌家,就离开了。
陌夫人一上马车,林湘就被她赶下了马车。此后,林湘就再也没有见过陌清蝉。
陌家把她又塞给了买卖仆人的人牙子,林湘在人牙子那里滞留了两三个月,都没有人再买她,来买婢女的人一听说她就是观音寺中和陌清蝉一起回来的小女孩,扭头就走,看都不看她一眼。
人牙子一看卖不出去她,还天天搭上了三餐养活她,气的三天两头打她一顿。林湘难以忍住,趁着夜里人牙子睡着,偷偷跳窗户逃走了。
逃到外面数日,她听说陌清蝉在水中溺亡了。
知道这个消息的林湘,在城外渡口坐了整整一天,直到天色渐黑,一艘华贵的船从渡口经过。渡口的路人窃窃私语说这是皇城来的宦官晏知鹿的船,林湘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船的二楼上,站着一个头戴遮面帷帽的人,那人身形纤细,瘦若仙鹤,林湘肉肉眼睛,心脏极速跳动。这人的身影太过眼熟,她不敢确定。
风吹起帷帽的遮布一角,林湘惊呼一声,立马捂住了嘴,把“小姐”两个字堵在了喉咙里。
她眼睁睁看着晏知鹿的船越来越远,消失在了逐渐黑暗的茫茫水上。
渡口人越来越少,林湘捂着肚子叹气:“好饿啊……”
一条玄黑金纹的蟒蛇叼着两颗水鸭蛋,旁若无人的从水边草丛中游了过去。林湘盯着它嘴里那两颗水鸭蛋,饿得看着蟒蛇都像条大腊肠。
腊肠煎蛋,香!
饿晕了头林湘流着口水,朝着她眼中冒着香气的大腊肠扑了过去,一口咬在了腊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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