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声音冰冷生硬,带着隐忍的怒火。
齐璨认真想了想。
这特么要下去,不是被打死就是被打死,当他傻子吗?
或许可以.....
齐璨拿袖子掩住脸。
“呜.....”树上粉雕玉琢的小少年忽然传出细弱的哭声。
树下一众人都惊呆了。
被挡住脸的齐璨有点欲哭无泪,哭不出眼泪。
但嚎着嚎着还真有了那么几分真情实感,眼泪也给他憋出来了。
眼泪出来了,一切就装的顺其自然了。
齐璨拿开袖子,眼睛水润,碎玉般的泪珠子还挂在卷翘的睫毛上,瘦弱的肩膀一颤一颤的。
少年哭得好不委屈,像被抓了一下的小兽一样。
看得树下的那些太监宫女都心疼死了。
司顾心自然听见那哭声,握着鞭子的手一僵,脸色黑沉阴郁,转身就走。
齐璨透过指缝看到那渐渐远离的身影,心下松了一口气。
但样子还是得装着,指不定那蛇精病中途回来看两眼。
由于齐璨这身体年纪尚小,哭着哭着就抱着树干睡着了。
后来是司顾心吩咐几个力气大的太监爬上树去把齐璨给捞下来的。
司顾心当然不可能会好心地让齐璨睡床。
脏兮兮的皇袍,身上沾着的叶子。
都让司顾心无法忍受,直接让人把他给扔地上了。
所幸地上铺着进贡的毛毯,不然齐璨得磕个大包。
司顾心一只手支着下巴,目光凉凉地看着在自己脚边躺着的人漂亮的脸。
一耳光过去了。
准确地打在了那鞭子痕上。
齐璨手捂着通红的脸惊起,看清楚眼前这个神经病,登时心跳都慢了半拍。
“母后。”齐璨不着痕迹的瑟缩了一下,移开了点距离。
本就心烦气躁的司顾心听到这声呼唤,心情更加不妙了,指尖按住了眉心。
因为胃口不佳,是以今日就没用早膳。
倒是不知,这身体这点就受不了。
司顾心感觉太阳穴有些抽痛。
跪在地上的齐璨观察着司顾心不对劲的反应,想了想,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块椰蓉糕递了过去。
“母后未曾用早膳,拿这糕点垫垫肚子吧。”
小少年指尖干净,拈着一块雪白的糕点,目光里是一直以来的孺慕,柔软得让人想掐死他。
司顾心笑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感情,凑上去,就着齐璨的手就衔住了那糕点。
温热的感觉从指尖传到大脑。
齐璨一个激灵,就想把手抽回来,不曾想手腕被掐住了。
牙齿轻轻咬过手指。
就像那晚齐璨迷糊中干的事一样。
就在齐璨迷瞪瞪的,险些要摔到他怀里去时。
那大太监进来禀报“太后娘娘,丞相大人来了。”
“哦”司顾心收回手,任由齐璨跪在地上,拿出丝帕细细的把手擦干净“传他进来吧。”
“纤儿,去里间跪着。”司顾心不咸不淡地说了句话。
齐璨差点没反应过来是叫他。
对哦,原主的名字叫齐桐纤。
齐璨摇摇晃晃地起身,走向帘帐后面。
司顾心见他进去了,漫不经心地理了理发髻,为自己斟了杯清茶。
薛赴平一撩衣袍,跨过门槛进来了。
“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身体安康。”
清朗的男声穿过层层纱帐传进来。
好的,回忆完毕。
这丞相也是主角受的裙下之臣之一。
当然,也是帮助他掌握朝政大权的主要助力。
要说这薛丞相也实在是矛盾得很,一方面吧是个忠君爱国的好臣子,面对天子蒙尘的现状也是很痛苦,但另一方面又不想让自己从小喜欢的主角受失望。
虽说他是主角受阵营里的,但不得不说他以铁血手腕,雷厉风行地将先皇死后各宫势力夺权的乱象给镇压下来了。
是个才华横溢也有十分手段的人。
齐璨小心翼翼地抬眸打量了下帘子外站着的挺拔身影。
薛赴平灼灼的目光饱含着思念与痛苦地落在眼前人精致的五官上。
虽近在咫尺,却有着一辈子也无法逾越的距离。
“薛丞相,近日情况如何。”司顾心并没有抬头看他的意思,只是目光落在自己握着的杯子上。
薛赴平按捺住心中的微妙情感,垂首禀报“封为永安王的六皇子,其母家貌似并不十分安分,邢太妃娘娘寄了封密信去往西城,已被金凌卫截留下来。”
说着,把手中的信递过去。
司顾心接过来。
只是一个普通的动作,可指尖相碰的感觉还是让薛赴平心中一颤。
司顾心慢条斯理地抖开信,扫了几眼。
“按老规矩处理就是了,劳烦丞相大人费心了。”司顾心随意地把信搁在案台上,淡淡道。
齐璨胆战心惊地跪在里间。
那个老规矩听起来不太妙的亚子。
所以你们谈论这么秘密的事,不怕被我听到吗?
好吧,齐璨无奈望天,就算知道,他这个傀儡皇帝能干嘛。
要是敢翻起浪来,指不定被削成什么样呢。
.........
二人又不知说了些什么朝政大事,齐璨一个都听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