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十分自然地看向一旁其貌不扬的老金:“旁边的这位是您夫君?”
柳明安听到了他第一句话,就微微挑眉。
闻言,她只点点头:“对,老情人了。”
老狐狸和气一笑:“没听说柳老板有男人啊?”
“恐怕您问得太多了吧?”柳明安淡淡道,“我还用不着跟你证明身份吧,李承铎到底什么时候来?”
柳明安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最后已经确定对方的意图。
她虽然亮明自己的身份,但留了个心眼,没有告诉他,自己和李承铎以及林默的关系。
所以对方只知道她是大名鼎鼎的永昌票号幕后老板,至于她跟李承铎到底是仇是恩还是怨,对方却不知。
柳明安不喜欢被试探。
于是她没有立刻端起茶杯,也没有接过话茬,而是轻笑一声:“进贵教时,偶然听见你们有位教徒说,贵教正在大换血呢。我和我夫君还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进来。”
宫主脸上笑容一僵,又很快恢复正常:“我教大多教众素质有加,但也难免会混入一些心术不正之人,胡乱败坏我教名声。”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您听说了这种传闻还义无反顾地找了进来,可见与我们新教主关系非同一般了。”
柳明安瞥了他一眼,“倒也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合作……”
柳明安一顿。
“与你无关。”
老狐狸的耳朵都要竖到天上去了,听着她话说一半,但意思也说了个大概,他便了然一笑。
“前不久确实老教主去世了,留下了三股势力,我与左宫主各掌一股,新教主自成一派,不过说起来,我的实力才是最强的一个。”老狐狸皮笑肉不笑地抿了一口茶水,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永昌票号呢,多大一个香饽饽,你跟谁合作不好呢?
偏偏你眼神这么差,挑了个实力最差的一个。
柳明安和老金自然也听懂了这份弦外之音。
柳明安心下了然。
老教主两天前死的,左右宫主现在还如此嚣张自得,可见他们平日里的势力渗透得有多深。
江湖之人最忌迟疑拖延,尤其在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紧要关头下。
李承铎留了他们两天,不是因为心慈手软,而是因为动不了他们。
如果能把他们根除,谁会想留着这些隐患?
无非因为牵一发而动全身,太难搞。
柳明安与老金对视一眼。
看来,他们一来就能帮干儿子一个大忙了。
.
另一边的李承铎和林默正处于紧锣密鼓的计划之中。
这么多年,做了教主的李承铎没有把老教主除掉,不是因为没有能力,而是他不想。
从被教主抓到魔教,一直到现在,他从来没有把这里当过自己的家,哪怕一分一秒。
所以他根本不在意这个魔教到底在谁手里,实权到底归谁。
他连老教主的死命抽打都不反抗,是因为他对这些无所谓,且自己变强大、接娘亲来身边还都需要教主传授的邪功。
现在娘亲就在自己身边陪伴自己,魔功他也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老教主没必要再留。
至于其他两宫……只要他想得到,就不会计算后果。
他如今长大,能明白过来许多从前看不懂的事。
比如老教主一开始并不是一心想让自己成为教主的,对方传授给他邪功,也不是一心一意想要让他变得多强。
只是不幸中的万幸,他是万里挑一的、能自行融合邪功的体质。
老教主本想看着他在挣扎与痛苦哀嚎中死去,结果他竟然生生挺了过来。
老教主抽打他,也未必没有嫉妒他对邪功天分的因素在里面。
也是因为他一遍遍都挺了过来,没有被邪功侵蚀,反而愈发强大起来。
这让老教主想到了另一个更恶毒的计划——将他培养成新一代恶名昭彰的魔教教主,让他嫉恶如仇的父母与亲生儿子互相残杀。
现在老教主的计划没成功,娘亲真心实意地疼他。他这些年也在老教主的“悉心”指导下,实打实地成为了整个魔教功力最高深的人。
何况,李承铎虽然不在乎魔教,但他不是傻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多多少少也积攒了一些自己的忠诚教徒,至少这一个宫三个殿的人是诚心诚意信赖他、服从他的,他想知道什么、做什么事也都更方便。
他有实力,也有手段,收服魔教只是时间关系。
李承铎的目光落在面前的纸张上,又移到书桌对面的娘亲脸上。
对方正冥思苦想着下一步。
“前几天你杀鸡儆猴,吓得这个左宫主有点投降的意思。”
“这左宫主平日里贪财好色,但不也是个作恶多端的人,想来是个好收服的。昨天的银票已经送过去了,就看他肯不肯吃这个‘敬酒’了。”
“就是这个右宫主有点难搞。”
林默眸色一暗,不查不知道,一查起来,倒发现平日里不偏袒老教主也不靠着新教主的右宫主还真不简单。
林默屈起食指敲了敲桌子,看着桌子上的情报“他前两天叫了几个小男孩进他宫里是什么意思?”
李承铎倒是没看到这一点,顺着林默的指向看到了那行字,微微皱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