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相不知道萧兰哲,林默却知道,萧兰哲不过是为了自己那份仇恨和信念,断不会跟萧兰宛争。
林默绞尽脑汁想着说辞:“就算他再努力,跟我们林家比起来、跟我这个皇后的身份比起来都是不值一提的,跟阿宛的才华比起,他更是逊色,不然也不会与阿宛合谋。”
林相依然摇头:“做事需得万全,斩草更要除根。”
“我们都摸不准他的性格和心思,就要做最保险的准备。”
“你不用担心,这件事不会脏了你和阿宛的手。”林相站起来。
林默着急地跟着站了起来:“爹!真的不行!”
林相很是不解:“为什么?”
“我……我把他当儿子看的!”林默干脆一咬牙,说出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话。
林相震惊:“你……”
母爱泛滥了!?
不仅对阿宛态度突转,怎么还对一个跟自己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人产生亲情了?
林相叹气:“你这也太晚了,昭王二十四岁了,都娶妻了,你再如何示好也始终不可能跟他像亲母子一般。”
林默很想说她自有二字口诀——诚心。
她无所求、无所图,只想帮他们、对他们好,前面几个小世界都这么过来了,虽然每次她都忐忑不安,不抱很大希望,但每次都成功俘获了崽们的爱。
……大概这就是心诚则灵?
这次她依旧没骄傲,没觉得自己能马到成功,但她总要试试的。
所以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萧兰哲做了炮灰,尤其自己很了解他的性格。
在他不会阻挡阿宛的路的情况下,林默想保下他,就算治愈不了他心中创伤,但可以力所能及给他最好的生活。
……大不了把他也拉上贼船。
林相叹息:“你啊……”
纵使自己再不放心,但女儿再三恳请,林相只能暂且作罢,先静观其变再做其他打算。
罢了,不过是多留一个炸弹在身边罢了,他还没老,镇得住。
萧兰哲何时作妖,他就何时动手,只是多想几条解决方法。
这就是拥有至高权力的好处。
手握实权,再多麻烦也不过是动动脑筋,任何方法只要想得出来,就一定能做得到。
林相无声同意了放萧兰哲一条生路,林默总算松了一口气。
女儿的事业有林相帮衬,林默想帮忙也帮不上,只能在感情上尽量补给——这就又要说到她苦恼的问题。
“阿宛到底因为什么生气了?”
“我给她的东西,她本来很喜欢的,第二天从坤宁宫回去之后却让宫女收起来,永远不要再拿出来。”
林相不像秋宜傻乎乎的、严姑姑那般只想安慰林默,他细细思索了片刻:“按你说的,阿宛是别无他选才和萧兰哲合谋,那威胁到她、让她觉得无所为的后果是什么?”
林默想了想:“她怕我给她随便安排个婚事成亲,可是我不会……”
林默顿住。
她不会,但“皇后”会。
林默捶桌:“我怎么没想到。”
林相安抚她:“你病了一场,脑子糊涂也是应该的。”
女儿能顺着自己的话想明白已经不容易了。
林默也觉得自己这个身体的虚弱当真影响到了她的思考,总觉得脑子不够用。
还好有林相,不然只凭她还真不一定能帮到阿宛。
“恐怕她就是以为你要给她说亲了,才铤而走险。”
林默懊恼:“我该跟她说清楚的,我说呢,阿宛怎么会连回林府都闷闷不乐的。”
林相:“你别担心,这事由我来跟她说。”
林默感激不尽:“还是得您出面。”
她这次为人母,也是女儿,她既然占了这个身体,让“林默”继续活下去,对“林默”的父母也是有一份责任在的。
想到书中两位老人家因为女儿的死,郁结于心一前一后离世,林默恳切道:“您这么大岁数还要替后辈们操劳,女儿十分惭愧,惟愿爹爹也要照顾好自己,不然我和阿宛都不能心安。”
女儿何曾说过这样贴心的话。
林相心中一片熨帖,数年未见,女儿果然是不一样了。
“放心吧,爹还没老,总要看着阿宛稳定下来、看着你后半生无虞才行。”
父女俩又聊了几句,回到松林。
没有看到林夫人和萧兰宛的身影,问了路上的仆从才得知他们已经去了湖心亭。
两人沿着石板路走进湖心亭,只见林夫人与萧兰宛对坐,都看着桌子上的棋盘。
林夫人皱着眉,举着一粒棋子摇摆不定,萧兰宛则双手托着下巴,唇角勾着浅笑。
林夫人丢下棋子,释然笑道:“外祖母又输啦,还是我们阿宛厉害。”
林夫人在闺中时也是文武双全、风华绝代的女子,与林相结为夫妻,两人恩爱两不疑,皆无二心。
于是互相宠着这么多年,林夫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论棋艺还是马术都未曾荒废。
林夫人还曾开过棋艺班,专教女子下棋,无论名门平民只要好学一律接收。
萧兰宛小时候与外祖父对弈,都是外祖母偷偷教她技巧,专门对付外祖父。
林夫人还带着萧兰宛骑过几次马,恨不得把自己会的所有东西都教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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