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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慕蔚来的时候, 林默正踩着凳子,把那副画正堂的墙上挂。
林慕蔚抬头看去,竟是那日在山上画的那幅。
林默回头望向他,微微一笑:“我很喜欢。”
“什么……”林慕蔚一怔, 竟突然回忆起来昨晚的对话, 觉得脸上有些发热。
他说不知道林默喜不喜欢他的画, 然后林默今天就把画挂起来了,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她非常喜欢。
不仅如此,林默从椅子上蹦下来, 继续说道:“我们走的时候还要把这幅画一并带走。”
“嗯?”林慕蔚不解。
“走到哪带到哪。”林默俏皮地眨了下眼。
林慕蔚轻咳一声,移开视线, 却忍不住勾起嘴角。
有什么能比被妹妹变相表扬令人更开心的呢?
半个月后,都城迎来了冬季最严寒的一段时间。
寒潮一到,林默每天宅在宫里都觉得浑身发冷, 屋里暖得像夏天一般, 在屋里服侍的宫人们都热到额上冒汗,可林默却恨不得抱着火炉睡觉。
往年每到这个时候, 皇帝就算再忙也会送林默去温泉山庄,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今年又多了件新鲜事。
“我们要去狩猎?!”林默激动地站起来。
皇帝笑着点点头:“朝中有人建议,朕想着,今年政务也不太忙,便应允了。”
“你回去好好收拾收拾,上次走的时候不是说不会骑马吗?到时候让你两个皇兄教你。”
“可以吗?”林默朝两人投去期待的目光。
她还没怎么见过林慕蔚骑马的样子呢。
林慕蔚骑马的时候大多是在行军,而跟林默一起的时候又坐马车。
不过她经常看见林慕昭骑马,又飒又威风。
林慕蔚率先点头:“我教你。”
林默两眼放光:“太好了!哥哥真好!”
被忽略的林慕昭摸了摸鼻子:“我也行。”
林默:“嗯。”
林慕昭:……?
狩猎场和温泉山庄都在郊外, 距离又近, 于是皇帝把狩猎期限定在了送林默几人去山庄的那段日子, 刚好打猎完能直接送他们到山庄。
皇家划起来的这片狩猎场坐落于两座山之间的山谷,其内有一片山林,深而密,常听其内有野兽嚎叫,奇鸟振翅,充满神秘与野性。
远远看着,雪白一片,厚厚的积雪压弯了枝繁叶茂的常青树,在阳光照耀下反射着钻石般的光亮。
几辆女眷的轿辇缓缓停在营地内,而男子则骑马跟在后面,抵达营地后,同皇帝道了一声,便寻各自的营帐去了。
“这里面不会真有野兽吧。”林默掀开厚厚的车帘,好奇地往外看去。
林慕蔚已经站在马车下,马车下摆了一个垫脚的凳子,林默踩着凳子,扶着林慕蔚的胳膊落了地。
“确实有,”林慕昭牵着那匹钟爱的枣红色马从旁边绕了出来,“我几年前来过一次,打了一只鹿,五只野鸡,三只野兔。”
林默惊讶:“那哥哥呢?”
“那年我没来。”林慕蔚没有直视林默。
那年他在筹备夺嫡事宜,刚好趁他们玩乐的空隙,他借生病之由留在宫里,联系手下招买人马,聚集了不少人手。
但他不是不想来的。
在他们驰骋狩猎场时,他独自一人对着靶子练了整整一天的箭。
现在他有些后悔,若是当年他没做那些事,而是来了这儿,至少能找些话题跟林默说的。
林默笑道:“没关系,杀生不好,兔兔和鹿那么可爱,我们不打它们。”
林慕昭郁闷地转身,擦起自己带来的弓。
林默看到那把弓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她朝马车旁候着的织岚眨眨眼,后者心领神会,从车厢里拽出一个长长的木盒。
“哥哥快打开看看!”
林慕蔚已经猜到了,但打开盒子的一瞬间还是配合地露出惊讶神色,不过他更多的是感动。
林默总是能细心地注意到自己的一切小事。
这把弓一看便是良匠打造,做工细致,只是弓的一端侧身上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蔚”字。
林默见他注意到了那个小字,本来期待的神色变得有些羞赧:“咳,笔画太多了。”
绝对不是她手笨的原因!
林慕蔚哪里会在意,就算林默随意划一刀他都觉得划得有深意,现在得知这是林默特地为自己刻的字,心中更是一片暖意。
林慕昭探头过来:“可惜我就没这待遇。”
林默这次不吝啬了:“那你把你的弓给我,我也给你刻个字。”
林慕昭连忙缩了回去,把弓藏到身后,连连摆手:“不必。”
谁像林慕蔚一样,那样好的弓刻上那么丑的字也欢喜的不得了。
林默翻了个白眼,又迅速变脸,热热切切地挽着林慕蔚聊天去了。
皇帝歇了一会儿,便召集众人在空场地集合。
这次跟来狩猎的大多是官宦子弟,世家名族,不过林默一个都叫不出名字。
好在她的身份提供了便利,她只管站在那里,若遇到有人搭讪,随口敷衍几句便混过去了。
林默裹着厚厚的衣服,手里捧着一个手炉,织岚手里也备着一个刚燃起的,以便随时换上去最热乎的手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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