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她最后的话,衙役们如同白日见了鬼魅似的,全惊吓得往后退。
衡安城来了一位王爷,他们是知道的。只是他们也没见过王爷长何模样,何况这几个都是女人,谁能想到她们和那位王爷有关系……
“啊——”
一衙役突然大叫,然后转身就跑。
其他人也没落后,就跟后面有猛鬼追似的。
看着他们屁滚尿流的背影,封一横回过神来,紧张地问道,“你们……你们是……”
柳轻絮回头看着他,并没解释什么,只冷着脸道,“我们是谁你不用管,既然在你这里凑不齐药方,那便作罢。”
封一横再一次把她们拦住,但这一次他没有再觍着笑脸讨好还价了,而是讨好的说道,“贵人啊,草民真的没骗你们,你们要的东西真的很难弄到手,就算半月等不了,也总得给草民一点时间啊。五日?给草民五日时间成不?凭你们的身份,草民就算撞破头也要帮你们凑齐药方!”
柳轻絮垂下眼帘故作思考。
封一横又挤出笑,“就是价格……”
出来的时候江九便为柳轻絮科普过这些药材大概的价格,封一横再三的挽留,言语中更是透着商人才有的圆滑和精明,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是行家,他不想失去这单大生意。
“好,就五日。”柳轻絮点点头,“不过你要给我一个价目,我得先看看价钱是否公道。虽然药材我要得急,可也不是任人乱宰的肥羊。”
封一横嘴角狠狠抽搐,但还是讨好的应道,“那是那是!”
柳轻絮这才有了一丝笑意,“那好,现在就带我们去长安坊吧,虽然生意谈妥了,但是我们也得实地考察考察。”
封一横又忍不住扯了一下嘴角。
随后,在他引路,柳轻絮她们离开了巷子。
至于地上那具尸体,谁都没多看一眼,等他们走远后,一黑色劲装的人现身,把尸体快速清理走了。
……
长安药坊坐落在街角拐口,落地面积虽然宽敞,可墙瓦屋檐看上去又老又旧,也没见修缮的痕迹,位置偏不说,格调还没临墙的一家铁铺上档次。
封一横许是看出她们鄙夷,一边引着她们往堂屋去一边介绍道,“你们别嫌弃,我们长安坊就是这样,以前师父他老人家刚到衡安城时,深受同行排挤,好不容易才盘下了这栋屋子做营生。要不是别人说这栋屋子闹鬼,人东家还不肯卖呢。虽然后来长安坊有了好几处新铺,但我师父念旧,不舍得换地方。而他老人家时不时要出门寻货,也没时间修缮这里,所以这里一直破破烂烂的。我平日里也鲜少过来,都在其他铺子里打理生意。”
柳轻絮她们认真打量着各处。
还没进来的时候便闻着这里的各种药味儿,院子里做活的人不少,粗略一数都有二十来个。随处可见的药材,品类多到让人眼花缭乱,伙计们有条不紊的忙碌着,用现代的话来形容,那叫一个勤恳、专业。
宽阔的院坝后面是一栋二层高的阁楼。
封一横正要请他们进阁楼,突然一名伙计模样的人从外面跑进来,急吼吼的到封一横跟前说道,“大师兄,不好了,齐大夫死了!”
封一横一听,大惊道,“齐大夫死了?”
伙计道,“姚大少爷不但派人找你麻烦,还派人去找齐大夫麻烦,齐大夫被他们吓到,在自个儿屋里服毒死了!现在他家的人正在找你,说你卖假药,耽误了姚大少爷的病情,还连累害死了齐大夫!”
“我呸!真是血口喷人!他们还能再胡扯么?”封一横激动得唾骂。
月香好奇的问了句,“究竟是如何回事?”
封一横回头看着她们,又气又叹,“那姚大少爷是衡安城出了名的风流鬼,不知道在哪沾上了隐疾,到处求医问药,可都不见好。前日他家请了个姓齐的大夫,据说那齐大夫医治隐疾很有一手。齐大夫给那姚大少爷看诊过后便亲自带着方子来长安坊抓药,正巧当时伙计不在铺里,我替齐大夫拿的药……”
“然后呢?”月香忍不住追问。
“唉!齐大夫医术如何我不知道,我只听说那姚大少爷喝了两天的药以后又去外面快活,结果呢没办成事!那姚大少爷在女人面前丢了脸,于是就派人来找齐大夫和我的麻烦,说齐大夫是骗子,说我们长安坊卖假药。先前的事你们也看到了,他们根本不讲理,还张口就要我赔壹万两银子,不然就打死我!”
他刚说完,来找他的伙计便着急的提醒他,“大师兄,现在不止姚大少爷要找你麻烦,齐家也要找你麻烦,你还是赶紧出去躲躲吧!”
封一横又激动的道,“躲?往哪里躲?他们就是一群不要脸的混蛋,大不了我跟他们拼了!”
说罢,他便卷起袖子往外冲去。
柳轻絮她们听他讲话的时候就直皱眉头,是没想到还能遇上这种医患纠纷。
这种事,本来不该她管的,可是想起在巷子里被姚大少爷的人威胁、恐吓、亵渎、污蔑……
她冷着脸开口,“慢着!”
封一横刹住脚,回头望着她。
柳轻絮也没跟他多废话,“此事我帮你解决,但有一个条件……”
封一横双眼瞬间发亮,还不等她把条件说完,便转身到她跟前哀求她,“贵人啊!您要是替草民了了这桩麻烦事,您要的那些药材我折半价,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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