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没听明白,瞿靖又详细说道,“今早有人给我们送来几口大箱子,里面装的银子可是陆万有余,还说是尹家给你的赔偿。”
瞿敏彤默了一下,立马朝燕容泰看去。
燕容泰抿了抿薄唇,道,“本王让人送去的。”
瞿靖和陈氏惊讶地看着他。
燕容泰迎着他们目光,再道,“尹家被抄家,家产本该充公,但尹家事前便签下了赔偿契约,其所欠银两乃彤儿所有,这笔钱自然充不了公。”
陈氏受宠若惊地道,“可是这笔银子数目庞大,王爷您怎么叫人全送来了?”
“当是本王给彤儿的聘礼吧。”
“……!”瞿靖和陈氏齐齐瞪大眼。
就连瞿敏彤都把一双丹凤眼瞪得大大的,简直不敢相信他能如此做!
这笔庞大的银子名义上是瑧王妃帮她讨要的,但瑧王妃也说了,是给他安家所用。
换言之,这笔银子如何支配是他说了算。
可他……
燕容泰微微拧眉,不悦的朝瞿靖和陈氏问道,“怎么,嫌少了?本王如今何等落魄,你们应当清楚,若是觉得聘礼少了,那本王也再无他法。”
入狱前,他已经散尽所有的财产,变成了西北百姓的口粮。如今他叫穷,也不怕被人笑话,毕竟他是真的一无所有了。
瞿靖和陈氏猛地朝他跪下。
“王爷息怒,我们不是嫌少,是觉得您给的太多了!”
“多吗?”燕容泰看了一眼身侧还傻愣愣瞪着他的女孩,唇角微微勾勒,“有多少是多少,本王不在乎。”
他这一句‘不在乎’听着像是漫不经心,好像随手打发人似的。可是落在瞿敏彤耳中,心里犹如巨浪翻腾,完全平静不下来。
他是想说,他想用全部身家换娶她?
燕容泰随即又朝床下的夫妻俩道,“起来吧,我还有一事要你们去做。”
闻言,瞿靖和陈氏从地上起身。
“王爷,您有何吩咐尽管说,我们定竭尽全力为您办妥。”
“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要你们从国公府搬出即可。”
“啊?这?”夫妻俩面面相觑,是没想到他会提出如此要求。
就连瞿敏彤听到这,都忍不住皱眉,“二表哥,我爹娘是瞿家的人,整个瞿家的子嗣都仰仗着国公府而活,你让他们冒然搬出国公府,这……”
她之所以赖上他,除了想借他摆脱大祖母和尹家的逼婚外,也是想为爹娘找处靠山。他就算一无所有,那也是燕家子嗣,当今的皇子,国公府再尊贵,大祖母再强势,多少也会顾及燕家颜面的,那她爹娘以后再被欺负,她身为燕家儿媳,也有站出来帮爹娘说话的底气。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他居然……
燕容泰沉了沉嗓子,“以前你们是倚赖国公府而活,一切大小事宜皆要看人脸色,甚至毫无自己的主见,任人宰割。可如今你们有了银子,这些银子足够你们在任何地方安身立命,若你们不搬出国公府,只怕这笔银子最后都会落到别人手中!本王看在你们生养彤儿的份上,让你们老有所依,但你们若还要继续寄人篱下,那便是没把本王放在眼中。若如此,那你们以后便自生自灭吧,对外别说是本王的岳父岳母,毕竟本王丢不起那脸!”
瞿靖和陈氏双双低下了头。
不论是他的语气还是他的话,都极为难听。可只有身在其中的他们才明白,他是在为他们好……
瞿敏彤红着眼眶,望着他们哽咽道,“爹,娘,你们还愣着作何啊?二表哥把全部身家都给了你们,就为了你们有底气能离开国公府,你们到底明不明白二表哥的心意?要是你们不肯搬出国公府,那我也便不嫁了,还请你们把银子还给二表哥,别让国公府昧了去!”
瞿靖夫妇抬起头,也都是眼泪汪汪的。
陈氏赶紧点头,“搬……我们这就搬出国公府!”
他们早就想离开国公府,可是他们身为瞿家子嗣,根本没有脱离国公府的底气。
眼下西宁王为他们做到这般,他们就算为了那陆万余两银子,也得搬出国公府去!
见他们应下,燕容泰也不再就此事多说什么,随即便转移了话题,“有一事本王不明白,还请二老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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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最近瞿家可是出了什么大事,比如招惹了什么人物?”
他之所以有此一问,是因为今早听前来给他探脉的张御医不小心说漏了嘴,让他知道昨夜国公大人、也就是他的大舅公进宫了。
还在紫宸宫被蛇咬了!
瞿家向来是他的大舅婆安庆夫人主事,眼下大舅公亲自出面,这可不是一句反常便能说得过去的!
瞿靖回道,“王爷有所不知,事情还得从尹家说起。那尹夫人朱氏同您大舅公的长媳是亲姊妹,尹家出事,你大舅婆自然是万分着急的。”
陈氏接着道,“我们进宫前还听说,你大舅婆为了这事,还想把朱氏休了赶出瞿家呢!”
燕容泰眉心微蹙,“就这点事,值得大舅公亲自进宫?”
陈氏又回道,“可不止这点事!前阵子你大舅婆除了要把彤儿许给尹中胜那个傻子外,还想把尹虹塞到瑧王殿下身边。昨夜尹家出事,估计是你大舅婆认为是瑧王妃蓄意报复,她担心被牵连,所以才让你大舅公进宫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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