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转瞬,他出言安慰,“沈相也无需担忧,你不是说舞毒只剩一口气了嘛,就算他同党将其救走,想必他也没什么活头。”
沈宗明盛怒的神色中带着很明显的恐慌,“罪犯没了,我要如何向皇上交代?要是毒王再为祸一方,我如何向百姓交代?”
苏炳成上前拍了拍他的肩,“沈相,皇上英明,此事定会明察秋毫,断不会轻易降罪于你的。”
“唉!”沈宗明垂头重叹。
然后托着沉重的双腿,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离开了刑狱大牢。
苏炳成看了一眼狱房的情景,临走时嘴角的弧度更是勾到了耳根。
……
金銮殿上。
看到吵得不可开交的重朝臣,燕辰豪手压着太阳穴表示头痛。
毒王一事已被传开,刑狱大牢被劫也轰动了文武百官。
早朝一开始,就有一位官员请奏,“皇上,听闻毒王为祸一方,好不容易被瑧王及镇国将军联手所捕,昨夜竟被人又从刑狱大牢救脱,实在让人震惊。原本毒王是由沈相看押,可昨夜沈相竟在柳花之巷寻欢作乐,实是渎职之大过。”
另一官员紧接着出列,痛声附和,“皇上,瑧王及镇国将军以身涉嫌才捕住了毒王,如今却因沈相渎职而让毒王继续逍遥法外为祸世人,皇上若不定沈相之罪,实难向那些无辜遇害之人交代,难向我玉燕国百姓交代!”
此刻的沈宗明手握玉笏,垂着眼皮任由他们告状。
反倒是他身后一官员站出来,扬声道,“沈相入朝以来事事兢业,若不是昨夜苏相邀他去那柳巷之地,狱牢会被人劫?”
同样的,另一名官员出列附和,“就是!苏相大晚上的不在府中休息,跑去刑狱大牢是何目的?皇上将毒王交给沈相看审,苏相不请自到,还明知沈相有要案在身把沈相邀去作乐,不知这背后安的是何心思!”
对方出列的甲官员怒斥,“苏相体恤沈相辛劳,邀他小酌休息,难道还有错了?”
正在这时,殿外传来一声——
“瑧王到!”
闻声,金銮殿中所有人皆朝殿门看去。
一身玄黑色长袍的燕巳渊踏步而入。
卓尔不凡的容颜如雕似刻,不染半分温度,玄黑色的衣袍下,冷冽之气张扬的散发出来。
原本喧闹的殿中突然鸦雀无声。
行至金阶下,燕巳渊驻足,先朝金阶上拜了一拜,然后抬起头,冷眸没好气的剜着龙椅上的兄长。
“皇兄,臣弟可是回来晚了?”
“咳!”燕辰豪不自然的轻咳了一下,然后端着严肃脸,问道,“聂家庄园搜查得如何了?可有其他发现?”
他那一咳,也只有燕巳渊才知道,他是心虚!
他们在庄园里忙着不可开交,他倒好,闲不住了,居然整了一出戏玩!
瞧瞧这满殿的人,都跟猴一样被耍得团团转!
“回皇兄,从庄园中搜出炼蛊制毒之物,此乃毒王老巢无疑。只是毒王狡猾,让他逃脱了。”
他话一出,满殿的人哗然。
“毒王逃脱了?瑧王这是何意?”
“不是说毒王被抓住了吗?”
“毒王未被捕捉,那昨夜刑狱大牢中被救之人是何人?”
听着群臣们惊炸的议论声,燕巳渊无语得直朝龙椅上的人翻白眼。
他站在群臣之前,自然没人看得到他的神色。
燕辰豪身侧的高淳差点没笑崩。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瑧王殿下居然做这种表情……
好在他机智,转身面朝燕辰豪,一副等待他开尊口的模样,让殿下的人看不到他的偷笑。
“够了!”燕辰豪龙颜沉下,似是终于忍受不了殿中的吵闹,威声道,“之前瑧王派人将所捕要犯押回,朕以为是毒王,所以令沈相严加审问。不想竟是一场误会,是朕听岔了。”
沈宗明暗暗的扯着嘴角。
您这是听岔了吗?
您这是没事找
.
事,想看我同对面某人打一架!
先前帮沈宗明说话以及准备帮他说话的大臣们,个个脸上有了笑容。
反观苏炳成那边,好些人包括苏炳成在内,脸色有白的、有红的、有青的,就跟被人泼了五彩墨似的。
燕巳渊突然转身,扫了一眼满殿的人,冷声道,“毒王阴毒狡诈,我等冒死与之较量,尔等不出力,反倒在朝堂之上搬弄是非,实在可恨!有能者大可自荐,同本王一同追捕毒王,无能者把嘴闭上,别仗着唾沫星子能喷人,谁再多舌一句,本王不介意把他舌头割了!”
满殿的人全都低下了头,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
燕辰豪手握拳抵在唇边,肩膀一抽一抽的。
燕巳渊又转身朝他看去,再翻了一对白眼后,拱手拜道,“皇兄若无其他吩咐,臣弟就先告退了。”
“咳咳!”燕辰豪轻咳着摆手,“朕知道聂家庄园还有诸多事等你去处置,你且忙去吧。”
燕巳渊很快离开了金銮殿。
但他一身冷冽的气息还流淌在殿中,随着他离开了许久,殿中都无一人再出言。
昨夜在狱牢中被救走的不是毒王,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罗罗,那还有何好吵的?
虽说认真追究起来,沈宗明确实有渎职之责,可要是继续较真的话,苏炳成的动机也会让人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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