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没了……
没了……
他一身戎马,镇河山、守疆土、大半辈子光阴都给了别人,到头来他得到了什么?
凄凉!
孤独!
白发人送黑发人!
到最后连一个给自己送终的人都没有!
他捂着胸口,浑身突然像被抽干了力气般,摇摇晃晃地往地上倒去——
“爹!”
随着柳轻絮惊呼声,门外一人快速冲进书房。
不是别人,正是景胜。
他说离开,不过是给父女俩腾地方说话而已。自家王爷交代的事情都没查清楚,别说真的走,就算柳景武赶他他都不会走的。
他招呼着下人,然后合力把柳景武送到了卧房去。
而就在这时,一名丫鬟跌跌撞撞连哭带喊地跑来——
“老爷……太夫人不行了!”
柳景武人事不省,根本没反应。
景胜瞬间一脸黑线。
他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
魏氏去世,再一次惊爆了整座将军府。
也再一次震惊到了柳轻絮。
将军府传来的消息是,魏氏因为听到孙儿噩耗当场昏倒,醒来后不顾下人阻拦,执意要去见孙儿最后一面。结果,也不知道是被孙儿的惨样吓到了还是因为难以接受孙儿去世的事实,竟一下子断了气。
柳轻絮震惊归震惊,但没有任何言语。
魏氏于她而言,连隔壁邻居都算不上,从前对她原身苛刻至极,后来她穿越到此,魏氏从头到尾也没对她施予过好脸色。
连假惺惺都做不到。
就这么一个比陌生人还不如的人,要她伤心难过,那怎么可能?
她震惊,仅仅是因为没想到魏氏竟会如此去世……
傍晚的时候,景胜从将军府回来。
将柳元茵的话如实汇报后,他总结道,“王爷、王妃,看来柳元茵是想私吞凤阳镜。”
柳轻絮问道,“你没在我爹面前提凤阳镜的事吧?”
景胜道,“回王妃,小的只字未提。”
“那我爹是何反应?”
“柳元茵声称自己没有为柳元杰做事,柳将军似乎并未怀疑。”
“嗯。”柳轻絮点了点头。
果然,柳元茵这数月来的殷勤讨好是有目的的!
原来是被柳元杰怂恿,而柳元杰又被苗子怂恿……
一个个自以为是的东西,送他们一句话,真是活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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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瞧瞧自己有什么能耐,别说那处宝藏是空的,就算里面真有宝藏,他们有那个命消受吗?让他们搬,他们又能拿动多少?
不过,她还真是佩服柳元茵,都到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有贪念!
那苗子能杀柳元杰,难道还会放过她?
……
城郊聂家庄园里。
幽暗的密室中,女子缓缓睁开双眼,看到一旁年近半百的男人,她虚弱地唤了声,“师父……”同时又心虚的垂下眸子,“我又失败了。”
半百男人并未生气,嘴角还带着浅浅笑弧,“东西不在柳元杰身上,那定是在柳元茵身上。”
女子猛地坐起身,但腹部的痛意让她忍不住吃痛,她缓了一口气,咬牙溢道,“我现在就去杀了她!”
随之半百男人抬手示意,“她现在是我聂家的人,杀她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女子皱眉道,“可是她把凤阳镜拿去了!”
“呵呵……”半百男人嘴里发出低低的充满诡异的笑声,“先放她那,待我需要时随时可取。”
“可是周莲那……”
“就是为了防止周莲拿到凤阳镜后过河拆桥。”
女子点点头,明白了过来,“师父,我知道了,您是想先炼出长生不老药,然后凭凤阳镜得到宝藏,最后再借周莲神秘的方法去另一个世界。若是现在将凤阳镜交给周莲,她说不定会弃您而去,以后就算你炼制出长生不老药,也会被燕家人追杀,到时候只怕得到宝藏也难以逍遥。”
半百男人嘴角翘着,眼角处也笑出了好几道纹路。
女子突然叹了口气,“师父,燕巳渊同柳轻絮戒心很深,那柳元茵接近讨好了他们数月似乎都不得他们的心,如今那两孩子出世,他们只会更加设防。要想把孩子盗出来,没那么容易。”
“我知道。”半百男人缓缓开口,“此事不急,反正只要他们还是童子童女身,都不影响炼制丹药。何况,此事我已安排了他人去做,他们母子若想保住性命,势必会帮我得到那两个孩子。”
“师父,咱们可以不急,可是那人……”
“待我拥有不死不灭之身又有宝藏傍身,那人……呵呵……”半百男人低低地笑着,在这阴暗的密室中显得极为阴邪诡异。看了一眼石床上的徒弟,他幽光晃动的眼中多了一丝温和,“你且好生养伤,如今瑧王府和将军府都在寻你,你暂且就住在此处。”
“是。”
……
柳轻絮坐月子,也正好避开了去柳家奔丧。
而燕巳渊被自家母后‘禁足在产房里’,自然也有理由不去。
对柳家祖孙的丧事,他们只派了景胜前往。
而对于柳景武的状态,夫妻俩通过景胜是知道的,但知道又如何?他们也爱莫能助。
两府派出大量的人搜查苗子,城里城外画像贴得到处都是,但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连根毛发都没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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