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絮快速到药王身侧,问道,“常叔,你干嘛呢?他怎么突然发飙了?”
药王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自己过去看。
柳轻絮带着景胜跑到假余辉离开的位置,燕容泰还在地上瘫着……
不!
身形像燕容泰,衣着也是燕容泰的,可那模样却是另一个陌生人!
“这……”景胜惊讶的回头望着药王,“这不是您老让我寻来的无主尸吗?”
柳轻絮双眸大睁,何止惊讶,突然间就吐了,“呕——”
这老爷子,带具尸体在身边,他都不嫌瘆得慌吗?
药王捋着白胡笑了笑,啥也没解释,只是扭头朝不远处还抱在一起的男女看去。
“你俩替他收尸,找个地方好生埋了,毕竟是他救了公主一命。”
萧玉航看了看怀中浑身颤抖且脸色发白的人儿,搂着她的手臂又收紧了一些。听到药王的话,他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那具尸体,随即向药王道,“我们会的。”
楚中菱是完全被吓坏了,双腿颤着,要不是萧玉航把他搂着,她压根就站不稳。此时此刻,陷入后怕当中的她,根本没察觉到她和萧玉航是如何暧昧的一种姿势。
“楚中菱,你有没有事?”柳轻絮走向他们,本来想瞧一瞧楚中菱的情况,但走过去才发现他俩抱成一团,她顿时觉得自己成了超级大电灯泡,遂从身上解下一只小布袋塞给萧玉航,“你赶紧给她检查检查,看是否有受伤,这是治外伤的药,要是有伤就给她擦擦。”
说完她暧昧地笑了笑,然后往旁边去了。
萧玉航握着药瓶,再看了看怀中的人,突然弯下腰将她打横抱起,径直往火堆边走去。
将她放地上后,他蹲在她身侧开始为她检查。最为明显的就是她脖子上的淤青,直接刺痛了他的双眼。
先前他可是看得真切,假余辉掐着她脖子时可是下了狠手的!她本就生得娇贵,肌肤细腻得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轻轻一捏都仿佛能捏出水来,哪里遭得住那般凌厉的对待!
“疼吗?先上点药,不行的话再让药王给你看看。”拔开瓶塞,他用手指从药瓶里面挖了一点药霜,伸手就要往她脖子抹去。
“我……我自己来。”楚中菱突然挡开他的手,还想把药瓶抢到自己手中。
“别动!”萧玉航突然沉了脸,“你看得见吗?知道有多严重吗?”
楚中菱定定的看着他,美眸通红,闪着水光,朦胧涣散,像没了魂儿的木头人。
萧玉航狠狠的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快速为她上药。
他抱她也有好几次了,但这还是第一次如此触屏她的肌肤,那沾着药霜的指腹落在她细嫩如脂的雪颈上,让他不由得绷紧了身子,游走在她雪颈上的手指都不受控制地颤动。
他是真的又专注又认真的为她上药,但不知道为何,心里就像住了一面鼓,被敲得‘咚咚’响,连带着他呼吸都跟着紧蹙起来。
“你在这里休息,我去把那人安葬了。”搽完药,他立马起身,甚至头也没回的往那具尸体走去。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楚中菱眼中的水液像泄洪般喷然而下。
“闹什么别扭呢?你不是挺喜欢他的,现在知道他如此在乎你,不正合你心意?还有什么好伤心的?”柳轻絮在她身侧坐下,有些不解的把她看着。
“你什么都不懂。”楚中菱别开头。
“我……”柳轻絮有些哭笑不得,“我好歹比你先成亲,算是过来人了,我怎么就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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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喜欢我这样的!”
“你怎么知道?你问过他了?”柳轻絮不停则以,越听越迷糊。萧玉航的反应每个人都看在眼中,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对她是动了心思的,平日里或许没人会信,可是危难总会见真情,要是萧玉航不在乎她,先前那般激动和愤怒是为何?
“他厌恶我,而且不止一点点厌恶!我已经决定不再喜欢他了,等找到父皇母后我就同他们回大湘!”
她语气充满笃定,仿佛已经证实过了。柳轻絮偏头看着她,越发觉得她脑子生了锈,“你从那里看出小侯爷厌恶你了?”
听着她的疑问,楚中菱一个劲儿的拿手背抹眼泪,嘴里有些不耐烦的道,“你别问那么多了,总之他厌恶我至极,我若再喜欢他那就是自取其辱!本宫可是大湘长公主,就算这辈子不嫁人,也绝不委曲求全受人羞辱!”
“……”柳轻絮无语。
这都哪跟哪啊?
萧玉航是有些小贱贱的,平日里老爱奚落她,从来不把她当娇贵的公主看待,可这些日子,萧玉航处处保护她,哪也是没藏着掖着的,这厌恶至极的话,是从何得出的结论?
不过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依照她对楚中菱的了解,楚中菱会说这些话好像又挺正常的。
反正谁对她好,她就容易喜欢对方,若是她发现对方并非真心实意对她,她又能立马掐掉某些情感,转头另择让她满意的。
在某种程度下,她其实挺佩服她的!活在这世上的人,有几个能像她这样活得肆意又坦然,说拿起就拿起,说放下就放下?
“好了,不喜欢就不喜欢吧,也没必要哭啊。”她搂了搂楚中菱的肩,拍着安慰。
“可我发现我是真的喜欢上了他呀!”楚中菱扁着嘴,眼泪越擦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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