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对望着,除了说不出话以外,一时间还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据金奇卫的人口述,吕贵妃不但把陈嬷嬷打得半死不活,还带着她往瑧王府后面的山上去了!
“阿巳,我们该如何向皇兄说?”柳轻絮很纠结,因为这事中有些逻辑让人想不通。
如果陈嬷嬷做了什么事,吕贵妃可以直接告状,让皇上替她出头便是,自己动手不说,还把人带走,她不嫌累吗?
燕巳渊沉默良久,与她说道,“我去见皇兄,你且在碧落阁等我。”
柳轻絮点了点头。
霖源阁内。
苏皇后还跪在地上,脸上的泪水早已干涸,虽然停止了哭泣,但一双美目又肿又红。
燕辰豪盘膝而坐,腰背端得笔挺,龙颜染着怒,一身帝王之气威严又凌厉,整间屋子都笼罩着沉冷压抑的气息,就连门外的侍卫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不经意间就触犯到了天威。
“皇兄,有侍卫看着陈嬷嬷将吕贵妃打晕并带去了后山。”燕巳渊垂眸禀道。
“什么?!”
燕辰豪眼中充满了震惊,仿佛觉得很不可思议。
而苏皇后与他同时惊呼,激动得从地上起身,问道,“陈嬷嬷不会手脚功夫,如何能将吕贵妃打晕,如何能将吕贵妃带出瑧王府?渊儿,你可要查明清楚!”
燕巳渊朝身侧看去。
那被他带进来的侍卫单膝跪在地上,卑躬卑敬的道,“皇上、皇后娘娘,陈嬷嬷带吕贵妃从后门偷逃出去时,小的正巧从那里经过,但小的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不敢上前阻拦,只看到陈嬷嬷把吕贵妃扛在肩上,而吕贵妃并无挣扎迹象。”
燕辰豪猛然怒指着苏皇后,“你不是说陈嬷嬷不会手脚吗?那青天白日的莫非是侍卫撞了邪看走了眼?若不是你指使,陈嬷嬷如何能对芷泉下手?你最好祈祷芷泉没事,要是她少一根头发,朕唯你是问!”
面对他满身盛怒的火焰,苏皇后红肿的双眼又滚下了泪水。
委屈、含冤、不满……
甚至觉得面前的男人无比的陌生。
“皇上,你我二十几载夫妻情分,臣妾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正是因为你我做了二十几载夫妻,朕比谁都了解你!”燕辰豪铁着脸寒着眼看着她,几近逼问,“你敢对天起誓,你真是善良贤淑之辈?你敢对天起誓,你从未伤害过芷泉与十皇子?”
“臣妾……”苏皇后张着嘴,但辩解的话突然卡在喉咙口,脸色惨白如纸,身子都莫名的颤了起来。
因为他质问的是‘伤害’……
这说明什么?他究竟知道了什么?
“渊儿,召集人手!”燕辰豪收了凌厉的目光,转身夺步离开了霖源阁。
他这一走,如同抽干了苏皇后的力气,苏皇后‘咚’的一声瘫倒在地上。
但没人上前扶她。
她的人都被燕辰豪一道旨意控制起来了。
在场的人,高淳见燕辰豪离开,也赶紧带着御前侍卫追了出去。
至于燕巳渊,负手立于她身前,泛着冷芒的眸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臣弟甚是佩服皇嫂的耐心,只是颇感遗憾,这些年后宫如此多佳丽都没能扰乱皇嫂分寸,皇婶却因臣弟的女人而撕裂伪装,想来真替皇嫂感到不值。”
“你……你说什么……本宫不懂!”苏皇后仰头望着他,红肿的双眼中有掩饰不住的慌乱。
燕巳渊嘴角扬起,但迷人的笑却让人丝毫感觉不到暖意,反而透着砭人肌骨的寒气,“皇嫂不用懂,皇嫂只需明白,絮儿所受的伤,臣弟定会为她加倍讨要回来。”
他转身欲离去,突然又顿下脚步,狭长的眸子斜向她,别有深意的再道,“皇嫂,燕家的江山不是谁都可以占有的。你也说过你与皇兄二十几载夫妻,难道皇兄的为人你一点都不了解?”
目送他离去,苏皇后双目瞪得死死的,圆睁中透着一股狠狠的狰狞,垂落在腿边的双手紧紧握着,整个身子都止不住战栗。
仿佛繁华落幕,只剩下无尽的羞辱和难堪。
对燕辰豪,她怎可能不了解?
正是因为太了解了,所以他们夫妻才会越来越离心!
没有哪个皇帝像他那般窝囊……
只要太后在他面前闹一闹,他就毫无底线的妥协!
他甚至把太后对小儿子的偏心当成可歌可敬的慈爱,毫无怨言的纵容,不容任何人有异议!
在他心中,只有太后与兄弟,从未有过他们母子!
这样的男人,她能指望什么?
指望他雨露均沾?
.
还是指望他心底藏着一个‘所爱’?
……
说是后山,但离瑧王府也有好几里远。
燕辰豪带着大批侍卫直奔而去,一路严密搜查,一口气搜到半山腰,可都没发现陈嬷嬷和吕贵妃的踪影。
就连痕迹都没有。
“渊儿,你确定她们来了后山?”站在半山腰间,望着远近茂盛的荆棘,燕辰豪脸色是说不出的难看。
那些忙于搜查的侍卫都没他脸上的汗多,而他不仅一头是汗,后背上的龙袍都被汗浸湿透了,紧紧地贴在他身上,无形中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和无措。
“皇兄,想必您应该清楚,吕贵妃她不会出事。”燕巳渊咧开唇角,言语中隐藏着打趣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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