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小舅娘’可是让柳轻絮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眼见自己走不掉,而且萧玉航都极有可能信不过,她索性坐回凳子上,嘴角揣着冷笑,眸光轻蔑的看着那一脸黑沉的男人。
“我还不知道自己何时嫁给了瑧王殿下,有媒妁之言,还是有父母之命?瑧王殿下可别仗着身份强取豪夺哦。”
她不开口则以,一开口就像要点燕巳渊的死穴,原本在心中酝酿了许多要解释的话,可此刻愣是说不出一句。
只能臭着脸把她瞪着!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这神情这气势,就像讨债似的,不仅柳轻絮看不下眼,就连江九和于辉瞧着自家王爷这模样心里都抓急得厉害。
于辉腆着笑脸对柳轻絮说道,“王妃,都是一场误会,您先别生气好吗?王爷瞒着您身份,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柳轻絮讪讪一笑,“苦衷?不就是骗人骗心,何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江九赶紧给于辉使眼色,然后由他赔笑脸,“王妃,王爷真不是故意的。当初是您救的他,您想想当时的情景,他哪敢暴露自己的身份?后来您又当着我们的面扬言不会嫁给瑧王,王爷怕您知道他的身份后会远离我们,更是不敢坦露半句。王妃,您先随我们回府行么?有何事我们回府再说。”
柳轻絮轻飘飘的睨了他一眼,“我自己不会看事,需要你们解释?”
江九尴尬的给自家王爷使眼色。
王妃这是要他自个儿说话呢!
“你们都出去!”燕巳渊冷声撵人。
“别!”柳轻絮抬手反对,面无波澜的用眼角睇着他,“瑧王的无赖之举我已经见识过了,若瑧王想私下解决,那还是免谈吧。”
“噗!”她嗓音一落,萧玉航当场喷了笑。看着自家小舅舅那罗刹般的脸色,额角青筋都气出来了,他又赶紧捂住嘴巴。
燕巳渊那是真叫一个气!
他们亲亲我我的一幕幕居然被她说成是他在耍无赖?!
几个箭步过去,将于辉挤开,一把抓住柳轻絮的手,直接就要拖走。
要是以往他这般霸道,柳轻絮多半会忍着,最多在心里腹诽他几句。可眼下她都被骗成傻子了,她恨都恨不完,怎么可能再迁就他?
她果决的伸出另一只手,用力扣住他手腕。
燕巳渊顿觉一痛,下意识的松开手指。
她趁机往桌子另一边闪去,眼神无比凌厉的瞪着他,“别对小女子动手动脚,你是堂堂的瑧王,别辱没了你一世英名!”
一想到自己被欺骗了这么久,她就难堪得想杀人。
什么不是故意的,他们待一起那么久,有的是机会向她解释一切,可他却始终不曾开过口。
还伙同沈宗明这种人物一起骗她!
还恩情呢,狗屁的恩情,那沈宗明分明就是迫于他的威压才与他一同做戏!
从头到尾,他们就当她是傻子,把她戏耍得团团转!
要她原谅他,没可能!
“絮儿……”燕巳渊眸中染了一丝痛,看着她视自己如仇敌般的样子,心口如被针扎。
他没想到她会气成这样……
这场面,萧玉航一开始是不可置信的,但当他听到于辉和江九向柳轻絮解释的话后,他不但明白了他们的纠葛,还开始替他们紧张起来。
可他到底还是不敢去招惹自己的这位小舅舅,遂干笑着与柳轻絮道,“笑……小舅娘,有何话咱们好好说行吗?看在我的面上,你千万别在这里动手,我这外面还做着生意呢,要是把人都招进来,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柳轻絮当然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可眼下的形势是,看瑧王那模样肯定是不会离开的,而萧玉航这位老板在瑧王面前又低了辈分,也不可能帮她这个外人说话。
她走又走不了,打斗起来又会惹来赌坊里的人围观,待着与他们僵持呢,她心里又像哗了狗一样……
“瑧王想我跟你走?”她突然看着桌上的玉麻将,哼然笑了笑,“好啊,咱们玩两把这个,只要你赢了我,我就跟你走。”
燕巳渊垂眸朝桌上的东西看去。
这就是麻将?
也是她那个世界带来的?
听柳轻絮说要和自家小舅舅打麻将,萧玉航顿时兴奋起来,赶忙道,“小舅舅,这麻将可好玩了,我都玩半年了,要不我教你吧?”
燕巳渊眸子眯起,很是不满的直视着柳轻絮。
与他怎么也是朝夕相处了近一个月,柳轻絮是看得懂他神色的,那不满的眼神分明就是在告诉她,他要她教!
她脸别开,冷漠得彻底。
燕巳渊俊脸寒沉,手指骨都快要捏碎了。
他还记得那一夜,她给他说了一晚上有关那个世界的事,他数不清那晚自己提了多少个问题,可他的每一问她都极近耐心的解答,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也没有因为他问得多而笑话他愚笨,那时的情景仿佛不是他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而是她拼了力的想要让他相信她说的一切……
再观此刻的她……
他咽了咽唾沫,只觉得满嘴都是苦涩。
……
一刻钟,只用了一刻钟,某人就说可以开始了。
柳轻絮还是很意外的。
那晚上她给他科普二十一世纪的东西,可是花了她一宿功夫,这麻将萧公子只给他讲了一遍打法,他不仅啥也没问,还直接就喊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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