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杨眉顿时来了精神,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睛却已经悄悄的转了过去。
他自然注意到了小山膏眼角的泪光,但他可不在乎,甚至可以说,他早就看不惯这只小山膏了。虽然这小东西对他也不会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但杨眉依然巴不得下一刻尊者就把这小东西赶走。
至于为什么讨厌?
在这洪荒,讨厌一只山膏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但是希榕却并未如那一人一猪那样说出赶走小山膏的话语,她看着小山膏眼角的泪光愣了一下,随后道。
“我可没说要赶你走。”
小山膏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它看着那高坐在石头上的青衣尊者,想要努力看清尊者的意思,但对方清澈的眼眸好似一面镜子,只能照出不知所措的它。
它踌躇了一下,却没有说出恳求留下的话语,而是低声道。
“可是……我只是一只没用的、讨人嫌的山膏,我……我配不上尊者。”
小山膏的声音越来越小,头越垂越低。
看着这样的小山膏,希榕不仅没有出声安慰,反而还轻笑了一声。
“原来你还知道你讨人嫌啊。”
平日里只看见这小猪崽子傻乐,她还以为这小东西脑容量太小,没发现这一点呢。
她这话一出,小山膏圆溜溜的眼睛微微睁大,眼泪顿时积蓄的更多了。仿佛下一秒就要滚落下来。
果然……果然尊者也觉得它讨人嫌!
“你这家伙确实讨人嫌,从见到你的第一面的时候,这不就是咱两都知道的事实了吗?”
希榕回想起自己憋了千万年,最后憋不住了,竟然和一只猪崽子对骂起来的画面,反而还有些想笑。
说实话,她之前也想过留下这小山膏是不是错了。
虽然她确实通过这小山膏知道了不少关于洪荒的常识,但对方的天性实在让人嫌弃。更何况后来杨眉还突然跳出来了,这么一看,似乎小山膏的最后一点作用也没有了。
她若是好心,自然该把这讨人嫌的小山膏给赶跑,遇到那物尽其用的,怕是得直接把它芭比Q。
希榕:“但是……你也不是没有优点的,毕竟不畏强权,见谁都敢骂也不是谁都敢干得出来的。”
还等着尊者一声暴喝把那只臭猪赶出去的杨眉:……虽然但是,尊者你真心觉得这种事算是优点吗?
小山膏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失落道。
“这如何能算优点。”
希榕却笑看着它道。
“或许对其他人来说不算。但是当你在面对祖龙来犯,依然敢站在我身边和他对骂的时候,这一点对我来说,就成了你的优点。”
山膏讨人嫌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但经历了那次的事情后,小山膏对她来说,就不只是一只口才伶俐,讨人嫌的小猪崽子了,而是一只虽然讨人嫌,却在腿都发抖的情况下,依然敢站在她身边维护她的小猪崽子。
小山膏听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话,它只是眼睛发亮的看向希榕。
“这么说的话,那尊者是不是就不赶我走了?!”
希榕道:“我不会赶你走,但你若想继续留在我身边,就不可再随意骂人了。”
小山膏听到这话,却是动作一顿。边上的杨眉却道:“尊者你有所不知,这可不是它想改就能改的。”
眼见杨眉插话,小山膏奶凶奶凶的瞪了他一眼,随后垂头丧气的和希榕解释。
杨眉说的没错,这善詈的毛病并非它想改就能改的。
否则山膏族又不都是蠢货,族人日渐稀少,谁都能看出继续这么骂下去,迟早会闹出灭族之祸,但它们为什么不改?是不喜欢吗?当然不是啊!
它们山膏就仿佛身上长了虱子的人,每天都浑身痒痒,那是一种仿佛从心底钻出来的痒意,越积越多,到最后难受的就像是有人轮流不听的用羽毛挠脚底板。试问这种折磨谁能忍得住?
说完之后,小山膏小心翼翼的看向希榕,等着她做出审判。
但它觉得,已经不需要等了,它连这点要求都做不到,尊者肯定不会要它的,其实也很正常,世上谁人想要一只山膏呢?现在就连它自己都有些讨厌自己了。
但就在这时,它却听青衣尊者很具有探究精神的开口。
“你骂人的时候会高兴吗?”
小山膏疑惑的看过去。随后老老实实的解释。
这也没什么高兴不高兴的,就是一种,灵魂上痒痒得不行,恨不得撞墙的时候,忽然挠了两下,顿时浑身舒泰。这种舒服感让山膏族的一些族人自暴自弃。于是见天的找人骂,不知在骂人,就是在骂人的路上,最后因为出言不逊被人打死。
这类山膏的墓碑上基本可以刻上几个字,这是一只山膏,死因: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也有一些山膏舒服过后反而会陷入深深的厌弃之中,会想着,怎么全洪荒就它们浑身长满‘虱子’?
别的洪荒万族多好啊,带来祥瑞的叫瑞兽,浑身灵气貌美的叫灵兽,再不济,长相凶恶的凶兽妖兽也好啊。起码武力值很高。怎么就偏偏是它们山膏,没有强大的武力,没有聪明的头脑,只要一张不骂人就难受的嘴?
老天爷赋予它们的这种天性简直和诅咒一般不讲道理。
都说造化弄人,那它们山膏族真的是快要被被玩弄成破布娃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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