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地的脑子大概二十年前就在人体实验室弄缺了一大块,没有留作研究材料的价值,应当立即销毁。
这个白痴,早已经不再是单纯克新人了,而是极有出息地,升级成了克BOSS。
Gin信不信诅咒的存在不重要,他只知道,白兰地与BOSS仅有两次的交集,每一次都是BOSS受伤害,才第二次,BOSS直接消失了。
直观明了,就是迁怒,外加消灭所有威胁BOSS安危的不确定性:
疑似克BOSS的白兰地必须死。
Gin的理智告诉他,BOSS遇到危险的可能性并不大,极有可能又是遭遇了某个突发情况,因此没能如约向他报平安。
那又如何?
光是“突发情况”至今还会出现这一点,便可以说是他的失职。
虽然失职根本不能怪他,“意外”有一个算一个,都是隐瞒了太多的BOSS自己浪出来的。
Gin可以勉强和最讨厌的女人做“家人”,可以包容BOSS丢下已成庞然巨物的组织,甚至可以忍住恶心,假装不知道BOSS包庇赤井秀一,他唯独不能纵容BOSS一次次把自己陷进危险里。
摊上一个任性程度随年龄增长翻倍加深的效忠对象,任谁来都会头疼,头疼完了是焦躁,焦躁之后——自然而然就是“不满”了。
银发男人平时不说,不代表他真没想法。对这个任性的BOSS,他的耐心异常地充足,但也有实在不想忍的时候。
他本就不是一只完全乖顺的忠犬,过去还未得到BOSS全部信任时,就有越界咧齿的动作,银狼的利齿只稍稍在主人的皮肤表面轻滑,永远不会下口,他只是借这个姿态无声表示自己的反对。
如今,Gin认为自己有更直接表示不满的资格,想来BOSS自己也默认了。
【千穆和我在一起,他叫你也过来,不过你不过来也没关系。】
上午九点零一分二十八秒,收到贝尔摩德不情不愿的短讯,
等待和暗潮涌动的时间算起来并没有多久。
银发男人表面上看与平日并无不同,森冷的绿瞳扫过短短一行的文字,停顿却微不可见地延长,仿佛他在沉默中,极其细致地将每一个字刻入脑海。
记下了,他立即前往贝尔摩德给出的地址。
白兰地有没有死透,过去短暂离开便会不放心的各种事务,无论紧急与否,都被Gin毫不犹豫全部抛在身后。
“……”
“我不想告诉你们,有一点……好吧,有一半原因,就是不想出现这样的情况啊。”
开足了暖气的房间里,被按在床边不能起身的BOSS苦笑。
心里默默扣掉了阿古未来半年的零食,虽知今天大概率是躲不过去了,千穆还想微乎其微地挣扎一下:“其他的都一样,其实没什么可看的,我也没有哪里不舒服……就脱手套,好吗?”
贝尔摩德用前所未有强硬的眼神回答,不好!用恳求的目光看她也不行!
竭力压下差点被心爱孩子可怜兮兮的眼神激起的心软,女人狠下心,正欲开口时。
“BOSS。”
得到通知才匆匆赶到的银发男人上前,径直越过她,结满枪茧的手忽然掌住了BOSS的肩。
他的用词一如既往恭敬,语气里的不容反对满溢而出:“请允许我为你宽衣。”
第143章
“……阵。”
千穆看向垂视下来的绿瞳,眼里满是无奈。
他在网咖竭尽心力打圆场,才让气得全身发抖的莎朗放过波本。
理所应当的没有哄好。莎朗被阿古惊天动地的那一嚎吓惨了,只要她还能坚持住不晕过去,就会死死抓住他不放,他怎么都不可能蒙混过关。
这场某种意义上可算作黑衣组织最大危机的“灾难”,从那一刻就开始了。
贝尔摩德想要的并不是一个“解释”。
她几乎了解源千穆的一切:他的绝症,他曾经的的确确【死】过一次的事实,他一定会隐瞒某些“还算重要但没必要被他人知晓的小事”的性格——以及,被揭穿后,一定会小心翼翼从她眼里寻找些什么的习惯。
这个狡猾又胆小的孩子会愧疚,在沉默后温言宽慰她,但下次还会照旧,区别只在于他会做得更隐晦,确保不再被人发现。
所以贝尔摩德不需要解释,她的眼里也不会出现除却心疼怜惜外的任何情绪,只是,她必须要一个真相。
她必须知道在他身上都发生了什么。
他的病到底痊愈了吗?他痛吗?他受伤了吗?他……
还会离开她吗?
最后一个问题不能想,女人一点也不愿意触碰,这就是扎在她心头的刺,轻碰一下就会鲜血淋漓。
她刻意控制自己不去想,仿佛不想它就不存在,然而——阿古却忽然告诉她,阿源的身体出问题了,情况非常紧急。
可以想象到,那一刻,贝尔摩德的视野骤暗,在震耳崩裂声中几近塌陷。
她的世界竟也是支离破碎勉强拼合起来的,看似安稳如固,实则再经不起一点与羽毛一般重的波折。
踉跄着冲进网咖,贝尔摩德其实并没有太关注波本,波本干的好事她一眼扫到了,但那些至少目前还不是最重要的。
“你还会离开吗?你会消失不见吗?”
她美丽鲜红的指甲深深掐进红发男人臂间的肉里,十几年来第一次没有注意到自己伤到了他,因为她紧抓住的是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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