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雕没有烟可抽,只能就近握住早失温的茶杯,莫名其妙想起了最后见到源千穆的那一晚。
他们三个人也是坐在这张桌前吃饭,同时,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般随意聊天。
红发笨蛋十年如一日地细嚼慢咽,半晌夹了几筷子菜,喝了几口汤,就把碗筷放下了,剩余的晚饭时间都在微笑着听他们俩说话。
石雕、不,松田阵平其实有注意到,只是他当时以为笨蛋心情不好,加上饮食习惯这种东西不好改,笨蛋从22岁磨叽到29岁也正常……
那天晚上,果然不对劲。松田阵平想。
就是怎么也想不到,那笨蛋能“不对劲”到这个地步。
刚仿若无事跟他们说完“没事,之后见”,没多久就把自己折腾到逃亡千里,昏迷几天不醒。
——源千穆,你……真够行的!
“小阵平停停停你手里快碎掉的这个杯子十万美金啊十万!!!”
“?!”
松田阵平被发小吓得猛地松手,价值十万美金的茶杯在桌面旋转,眼看着就要旋到地下去。
“小心!”
诸伏景光大惊失色,抢先做出要接姿势的萩原研二一步,横跨桌面伸长手臂,极其惊险地将十万美金压住。
“……呼。”x3
三个饱受欠债折磨的男人松完气,忽然对上视线。
“…………”
现在气氛不冷凝不消沉了,空气中弥漫着尴尬。
松田阵平:“……谢谢,景。都跟你说别拿那面橱柜的茶具。”
诸伏景光:“……不谢,应该的。下次一定记住不敢拿了,如果一定有东西要摔就让我来吧,我的债务再多个十万也没关系……了。”
“……”萩原研二噎了片刻,十分绝望地双手捂住脸:“救命,我撕心裂肺的疼痛一去不回……这不对劲吧,我们不是来搞笑的啊!”
在不该搞笑的时候突然搞笑,太对不起受罪的小千穆了啊喂!
三个男人迅速收拾完仿佛自带一串零的锅碗瓢盆,重新坐回到客厅时,又是严肃加身。
“……”
“……说点什么吧,算我求你们了。”
“感觉有很多话想说,但张开口还是什么都……得缓缓,真的。”
“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反正我,有一个念头越来越强烈了。”
“唔,好像我也。”
“这么一说,我好像也……”
“!多年好友的默契终于酝酿出来了吗!我好感动,来吧景小阵平,大家共同的想法是——”
深沉对望过后,三人同时说出口。
“揍源千穆一顿。”
“哪里有诱捕笼,我要抓猫。”
“给小千穆五个惊喜拥——我去,你们俩怎么回事?靠?景你居然把那个名词说出来了?想想就算了你竟然说出来了??诱捕笼又是什么鬼!”
萩原研二变成了绝望的形状。
他们这伙人有哪门子默契哟!连以前温温柔柔和和气气的景都变质了,鬼冢教官看到他们如今的尊容会哭的,会嚎啕大哭的啊!
突然变成这群人里的道德标杆,萩原警官奄奄一息:“一个个要抓要揍的……醒醒吧,你们扪心自问你们搞得定猫、啊呸,小千穆吗……”
“……我们搞不定,有人搞得定,吧。”
“你要是想说降谷零,我立马上楼睡觉做梦可能还快一点。”
“别这么说,零努努力爆发一下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好吧,其实我想的人选是,班长啊!”
“咦?”
“啊?”
忽然间,豁然开朗。
“——伊达航,如果是那个男人的话,也许……有希望!”
“我敢保证,班长想要揍千穆的话,千穆绝对不会像对我们那样冷笑反杀,班长可以!班长揍得到!”
“?”
某个发誓要替源千穆挡刀的卷毛背后一寒。
……
伊达警官还不知道自己成为了闪亮的揍猫希望,从此将要莫名其妙地负重前行。
从案发现场收工回警视厅的路上,他刚逮到一个跟踪自己的可疑人士。
伊达航原本还奇怪,到底什么人会想不开,跟踪他一个人高马大的刑警?
隐晦地观察一阵,他发现这个可疑人士不一般,跟踪的手法很是专业,换做普通人必然发现不了。
直到他突然暴起,将可疑人士就地制服审问,他才发现有哪里不对。
“你是……?”
竟然是公安。
不过是隔壁警察厅的公安,跟他们搜查一科交集不多,但他见过这个男人,好像是叫风间?
风见裕也被上司命令暗中保护的对象一个错身摔地上,就算被及时放开了,摔过头了的脑子还有点懵。
好不容易清醒点了,他开始紧急思索要怎么应付伊达警官的疑问,降谷长官明确要求过,不能向伊达警官透……
等等。
“人呢?!”
风见裕也懵逼了,刚才还站他面前偌大一个男人,就在他晕了一下的功夫,不见了!
冷汗当即下来,他紧急联络盯梢伊达航的其他同事,最快时间内找到突然一句话不说就跑没了的伊达警官。
然而。
线索只跟进到伊达航冲进了一家医院。
伊达航和他的妻子伊达娜塔莉,在同一时间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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