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阙朱转身甩袖,希望王爷能给孤一个合理的理由。
停了停,他又严肃道,回林苑。
侍卫齐齐回到遵命。
娄无衣落在最后,瞧着晏阙朱的背影摇摇头,演技可真是好。若不是提前说好,她差点以为二人真的不对付。
*
九皇子和恒安王坠落山涧,恒安王毫发无伤,九皇子摔断了腿,消息很快传到临朝,众人哑口无言。
死活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那九殿下现在不就成了个废人吗?
恒安王毫发未损,定然是九殿下以血肉之躯护她。我打包票!
这样的话,恒安王如果不嫁给九殿下真的很难收场。
况且山涧一夜,两人独处,恒安王毕竟是女儿家。
看来临朝很快要有喜事了。
不提临朝城里百姓们的闲言碎语,此刻林苑的氛围十分压抑。
晏尘时熟睡一路,换衣服都眯着眼睛,直到要沐浴,下人才敢把他叫醒,此次晏阙朱带来的人都是身边亲信,看到九皇子沐浴时自在逍遥的模样,灵活矫健的身姿,默契的闭嘴。
林苑前院正厅,太子坐在上首面沉如水,五皇子和恒安王分坐两侧,余下公子贵女依次落座。
娄无衣已经换了身干净衣服,和厅中所有人动作一致的微低着头,等候首位上太子发话。
太子近来身体状况大有好转,即便面色稍有苍白,声音倒是中气十足,林苑的事,孤已经清楚,但还有三件事要问诸位。
闻言,厅中气氛更加死沉,到底是要到太子殿下兴师问罪这一步了,一时觉得身下这椅子都坐的有些不安然。
看到这个状况,晏阙朱故意沉声道,如何?
娄无衣最先接话,太子殿下只管问,臣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五皇子随后道,臣弟亦然。
公子贵女们稀稀拉拉的跟话,臣/臣女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甚好。太子虽是满意的说着话,语气却半点听不出满意,倒有一种那我可要问了你们接不上来的话可别后悔的感觉。
第一,谁推的小九?
第二,为何有蛇群出现?
第三,诸位打算怎么给小九赔罪?
都是摆在明面上的问题,太子殿下并没有难为他们,但众人却没话说,首先昨日人多眼杂,都挤在亭子里,贵女们胆小又不记事。
这时谁敢出来说可能是他们在推搡间不小心把九殿下害得坠落山涧呢,别说当时场面混乱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身边是谁,就是现在回想起来,贵女们脑子里也都是那些蛇。
众人左看右看,面面相觑。
孤的问题很难回答?太子殿下脸上挂着温润的笑,但又是一个致命问句让人心里七上八下。
王空河思索再三,不顾他哥劝阻起身回话,殿下,昨日蛇群数量众多,臣带着几位会武的公子斩蛇,其余人都留在飞云亭内亭中本就人多,小姐们又被突然出现的蛇吓到,互相推搡间,便把九殿下推到崖下。
人多眼杂,场面混乱,实在难以找出无意推落九殿下的人。
他拱着手,背挺的笔直,晏阙朱的目光在他脸上打转,他依然面色镇定,毫不怯懦。
倒是和昨日宴上那不成调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娄无衣心下想道。
晏阙朱瞧着他轻笑了声,照你这么说,孤这是没法找到害小九的凶手了。
他芝兰玉树温润如玉的形象实在深入人心,王空河听见这声笑,心里稍稍平复几分,想着太子殿下脾气当真极好,可转念想到刚才太医的话,一时又觉得这笑有些瘆得慌。
王空河智商回笼,战战兢兢,臣当时未在亭中,实是无法为殿下分忧。
太子默不回应,众人觉着正厅气氛又变得窒息起来。
那首位上的人着一袭雪衣,精细绣工织就的龙纹衬出他满身贵气,他缓着神色问,孤倒是不明白,这些问题难在哪里,竟把诸位难得满头大汗,只言片语说不出半个字。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厅内,最后落在娄无衣身上,恒安王,不如你来告诉孤,这几个问题的答案?
众人见此,俱是沉下心来,生怕两人当场闹翻。毕竟太子和恒安王见面,向来都不见二人有过什么好脸色。
太子殿下,此三问本王确实能解,只是需要些时间。娄无衣镇定自若,眸色深沉。
其一,关于推落殿下坠崖的人,王公子所言有理,找是难找,但也不过就是在场这些人,她停顿了一下,既然殿下腿伤,那诸位便都断腿赔罪,毕竟都是临朝世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淡定的说出这番话,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正常的好像是网开情面给他们开恩似的。
其二,蛇群突然暴动必有隐因,本王愿意协助太子殿下共同找出幕后黑手。
其三,在场诸位赔双腿告罪。
然后,她转向太子躬身道,至于本王,与小殿下共度患难,愿意照顾小殿下后半辈子,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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