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枝竹在这一年的新年,做了一件在仲南看来非常不能容忍的事情。
沉枝竹在他清早睁眼的那一刻,拿出个小盒子,纠结地看着他。女孩子明显被她自己的举动感动到了,湿着睫毛,勇敢开口:“仲…仲南,嫁给我吧。”
仲南定定看了她一会儿,接过盒子径直打开。serpenti灰贝母戒指,男款,仲西应该有做她的参谋。
捏住指环凝视片刻,仲南起身看着沉枝竹,道:“你,向我求婚?”
沉枝竹眼巴巴地点头,她道:“我好喜欢你,多一天都不能等了,我都二十二岁了,我们结婚吧。”
仲南笑了笑,而后毫不犹豫地拒绝。
事实上仲南刚出差回来。
夜晚洗漱过后,疲倦之下,他安静地抱着怀里的女孩子入睡。眼睛再睁开,一个月不见,他的小女朋友做的第一件事不是给他个早安吻,而是和他求婚。
仲南捏了捏眉头。
他起身下床,提起沉枝竹,带她到盥洗室洗漱。
倦意过去,仲南觉得不够,又洗了个澡。出来时,他看到沉枝竹又缩回了床上,裹着被子望他。
视线越过她,能看到远一些贴墙的书柜。
那上面放了一部分书,古兰经,太教法典,圣经旧约和新约,以及一本道德经。它们构成了人性本善哲学体系的基本架构,仲南曾经强调过不让沉枝竹碰,现在他自己也把它们放到了最下面一层。
身高关系,仲南不常看的书都在最低一层。
书的位置有几个空缺,应该是沉枝竹拿走了。
她在试图了解他的一些东西。
仲南面色不显,走动间却觉得骨头关节在不断冒出泡泡。
拿了双乳白色的地板袜,仲南抻了抻,从被子里捏住沉枝竹一只脚的脚腕拉出来,低头细致地给她套上。
女孩子不老实,脚趾在毛绒袜子里,轻轻抵着他的大腿反反复复地踩。
“沉枝竹,”仲南的声音很轻:“踩什么呢。”
沉枝竹从被子里探出脑袋,道:“踩你。”
仲南静静看着她,直到沉枝竹重新钻进被子,像条毛毛虫一样拱到他腿边的位置,再次从被窝里钻出来。
她伸出两条赤裸的胳膊,环住了男人的腰。
仲南注意到她身前压在床上的阴影,望得见隐约的弧线,光裸的脊背像一块白玉。
男人皱起了眉:“睡裙呢?”
沉枝竹蹭了蹭他的腰侧,道:“脱掉了,嘻嘻。”
她试探着去揪他的衬衣:“你想不想看?”
沉枝竹眨着眼睛:“好热呀,要不要进来。”
仲南低头和她对视,半晌攥住了她的手腕,俯身抵着她的鼻尖,低声道:“沉枝竹,这段时间我不在,你胆子又养肥了。”
沉枝竹拉着他的手伸进被窝,她笑得很贼,眼睛弯弯的:“仲南…说起来你不信,我不仅胆子肥了,我还……”
仲南凉凉笑了声,手在她放置的位置轻轻押了押,听到沉枝竹的嘤咛后继续往下,握住她的腰往里,把人径直塞进了被子。
接着,他松了领口,俯身挤了进去。
“你今年年底怎么这么忙……我想了好多我们可以一起做的事情。”
“比如?”
黑暗里有很轻的,揉皱衣服的声音。
“在你的脸上贴满我买的小狗贴纸。”
“那是对宠物的做法。”
“我才舍不得用它黏宠物,会把毛都揪在一起,会痛。”
“噢,”仲南轻巧地应了一声,他的手放在沉枝竹最潮湿的地方,隔着一条有清澈花边的内裤。
触感让他想要立刻玷污它。
“我还不如宠物。”
沉枝竹就笑,往上蹭了蹭。吻落在仲南唇畔,不过轻轻一碰,男人便自然地捧住她的脸,给予回应。
他们交换了一个甜蜜的吻。
“在我的脸上贴满贴纸,能让你听话地躺在这里和我做一次吗?”喘息未消,他问身下的女孩子。
沉枝竹用力摇头,她向对方强调:“你别忘了,你拒绝了我的求婚…”
仲南只当没听到,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讨论这种毫无发生可能性的事情上。
求婚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由沉枝竹来向他做。
“你想贴哪种?”他兀自问道:“是那种透明的,还是带闪的,不干胶的?”
“或者…用可水洗的笔自己画吧,”仲南在被子掩盖的黑暗里凝视沉枝竹的眼睛,循循善诱:
“我现在心情很好,可以允许你在我的身上写诸如‘使用’和‘被使用’这样的中文,只要你不把它们弄到我的头发上——那会变得很麻烦。”
沉枝竹抗拒的动作被男人可恶的诱惑融化了。
她起身拿来笔,用它在仲南胸口写写画画了很多过分的话。放笔的时候,她戴上了仲南先前送她的那条十字架项链。
小小的金色十字架,仲南从感觉到它的存在开始,就有些抗拒她的亲近,动作欲拒还迎,显然仍在顾忌。
那种事情本来就不是形式上宣称结束就能轻易抹消得了的。
沉枝竹搂紧他,固执地要它印在两人的皮肤上。她的动作很热情,腰肢起伏,湿润蓬松。
仲南慢慢减轻了克制的念头。
他还想劝阻一下:“你这样很……”
“世界上根本没有上帝。”沉枝竹咬他的耳朵,打断他的话。
“你可以认为没有。”仲南不回应她的撩拨,大腿绷得很紧,目光在她颈上的位置若有似无地巡溯。
沉枝竹感受到了,轻轻哼了一声:“那你别弄我。”
她总爱用“弄”这个字,他们关系尚未确立之前,这个字代表着一些赤裸的暗示,现在它反而变得含蓄了。
怎么算弄你?
任由你趴在身上,胸紧紧贴过来不识好歹地蹭,长发的发尾贴附彼此的腰腹,淫水濡湿两人的腿根。
这样就算弄你吗?
明明连整根都还没吞进去,就开始半遮半掩地控诉。
仲南不说话,他抬眼定定看着她,微抿着唇,下身开始用力。
被子逐渐被蹭掉,光线与空气涌进来,冷淡的瞳沿勾出与之相反的滚烫视线,沉枝竹在男人平静的目光里涨红了脸,剧烈喘息,颤抖不止。
她也不想这么没出息,但仲南有一阵子没开荤了,每一下顶弄都带着热烈的渴求和倾诉欲望。
他们做爱,因为仲南结扎,如果没有精液溢出的顾忌,鲜少戴套。沉枝竹能生动具体地感觉到仲南顶进来的时候,龟头马眼流出的前精。
像是在吮她,健康而粗暴的。
男人脖子和锁骨上留有她刚画上去的图案,写了一串很短的英文,take me now.
……真的很难顶得住他这幅样子。
仲南这种视奸般的,冷热交织的混蛋眼神,直到沉枝竹呜咽出声求他,才稍稍收敛一些。
做爱的时候讨论这些问题,让他感到为难,掺杂可耻的兴奋。
沉枝竹没有,是他在试图亵渎上帝。
“看看我这不值钱的样子,”仲南低声道,言语所指是他自己,目光却怜悯地落在沉枝竹身上:“可怜的孩子…我现在和你一模一样了。”
沉枝竹暂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思索了一会儿,问他:“是在骂我吗?”
她手已经抬不起来了,软着没什么力气,声音也是。
仲南摇头,再度把她塞进被子,他低头看着沉枝竹红扑扑的脸,握着她的腰慢慢往上顶。
“我在委婉地说我爱你。从这个维度上说,我们算是共犯。”
他再度重重地挺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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